眼看除夕就快到了,今年和去年一样,取消了除夕通宵和宫门外的烟火,不一样的是,去年是为了太宗皇帝,今年,是为了仁宗皇帝。
花荞叹了口气,不能和师兄在一起,看不看烟花也无所谓了。
“小高,你去问问海华,海明他们回来了没有?”
花荞想起师兄说过,管家和海明已经出去找落脚的地方了,这终归是留给她的一点希望。
呼延锦又何尝不是如此?可他们几个出去,不是找落脚地那么简单。
海明先去的是福建官台山,在那里,他找到了连虎和周宝荣。周宝荣立即带着几个人,出发去了广东南澳岛。
徐九公一直都住在官台山,他自知不久天命,不再理会内功是否能恢复,也动身去了广东。
最近丐帮有信传来,说是已经找到易呈锦了,但是很奇怪,他只带了十来个人,慢悠悠的买船北上,其余的人却不见踪影。
易呈锦到了北直隶以后,并没有进京师,也不知在哪个驿站换了马车,人跟丢了。
“既然已经到了北直隶,那我就等着你!”呼延锦心里有些兴奋,杀了易呈锦,他就可以毫无留恋的带着花荞和师傅离开京师。
这次,刘管家会将他的两箱珠宝带到南京变卖,换成金锭将来更好使用。
郑宽南方的生意已经交给了弟弟,他在北京看似天天待在踏雪楼,实际上已经和孟琛联手,将官船走私这块吃了个六成。
俗话就是“黑吃黑”。
失主往往又因为手上剩下的四成黑货,硬吃了这个哑巴亏。
呼延锦和张樾都以为,再熬过节前这几天,只要风声没那么紧,他们就可以送师傅出城。
可东厂的黄俨给皇上出了个主意:
“皇上,如果那个人真是花有财,我有办法让他无所遁形。”
“哦?你有什么法子,快快道来。”
黄俨道:“我们可以以胡同为单位,邻里之间互相作证,若有不符,实行胡同连坐,臣就不信,人人都如此不惜命。”
皇上想了想点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不要滥杀无辜。”
黄俨领旨去了,带着东厂的人开始了第三轮搜查。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前有赏金,后又连坐,一日之内,就有好几个西市街上的人来举报。
黄俨带人抄了医馆后面那个院子。
张樾找到呼延锦说:“这样下去不行,很快就会找到兰溪那里,若是到了东厂手里,就没那么容易躲得过去了。”
“还有个地方,应该可以躲过一时。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呼延锦也没有想到,已经出动了锦衣卫,皇上还会派东厂出马。
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丐帮。
谁知他才上马,李赫带着皇上殿前的李公公进来,宣他进宫。
张樾见外面称呼“公公”,就已经闪身藏到内室,等呼延锦走了他才匆匆离开。
皇上这时候宣呼延锦有什么要事?自己也要赶快回锦衣卫,不知皇上是否也要找他。
雪已经停了几天,道路上的雪都被铲到了路边,雪堆早已失去了最初的洁白,又黑又黄的看着令人生厌。
忽然一队人马从他身边跑了过去,领头的人认得张樾,可他并未减速,带着马队偏开他,从路边的雪堆里踩了过去。
黄俨!难道是兰溪......
张樾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加快了脚步,像锦衣卫跑去。
他的直觉相当准,进了院子,就有人跑上前报告,说皇上宣他进宫。张越不敢耽搁,转身急急忙忙进宫去了。
兰溪......没来由的,脑子里又闪过她的影子。张樾有个不好的预感。
兰溪这个胡同的人,都被东厂赶到了胡同里,守胡同的守卫,手里正拿着顺天府衙的人口名册。
“胡府,主人五口,仆人男六女六,点到名的出来!其他人家认一认,有没有生人。”
守卫确认一家,东厂的番子就点一家,与名册上相符的便可以回去。
兰溪心里很紧张,但她脸上却挂着微笑。呼延锦已经改好了名录,还特意给他们的年龄做了增减,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最后一户,张府,主人三口,仆人四男二女。张三!”
花有财赶紧站出去,驼着个背,还真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里、这里!”
“你是张三?守卫,你看看认不认得?”
“认得认得,张姑娘的父亲,刚从城郊庄子里过来。”
“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时候......想不起来了......”
守胡同口的,一般都是军队里退下来,家里没人的单身老军,在这里也算有吃有住,是个还不错的去处。
“今年中秋的月饼和酒,就是我爹让我拿给您的,您怎么忘了?”兰溪装作有些怨怪的说。
老军一想,确实是得了她家的酒和月饼,拍着脑袋连连说:“对对对!是中秋前来的!看我这记性,不说酒,我还想不起来了。”
“张凤就是你?”
“对,我是张凤。”
“张贵!”
“这里。”花荣往前走了一步。
“多大了?”
“十九了。”
花荣镇定的说。小高哥就是十九,他像小高那样板着脸,不苟言笑。
兰溪府里的仆人也跟着站在后面,一个个点了名字,又问了几句,都没有什么打错的。番子正想叫他们回去,黄俨道:
“慢着!既说你们是东郊的农户,为什么搬到城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