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樾年龄和朱瞻基差不多。
朱瞻基在被册封为皇太孙以前,也是跟其他皇子、王侯子弟一起上的宫学。
张樾虽然辈分高,可他年龄小,也和他们这些孙子辈的一起玩。
他人是聪明,可最讨厌学那些一板一眼的八股文,张家是武将世家,又深得永乐帝信任,张樾一言不合就开打,他可没少帮朱瞻基打过架。
后来,朱瞻基十岁时封了皇太孙,有自己专门的太孙师。永乐帝挑了两个世家子弟做他的陪读,刚好又选中了张樾。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了朱瞻基自己所有的亲兄弟。
只不过,十六岁以后,他进了锦衣卫,跟了永乐帝,这才和朱瞻基交往得少了。
然而这次,张樾失算了。
他回去一点,去了一个小旗,刚好十人,小旗队长叫做盛永华,都是跟了他几年的人。盛永华知道张樾和呼延锦要好,不可能不懂怎么做。
张樾没料到的是,皇上还新任命了一个,刚刚入宫的金吾卫为锦衣卫总旗长官,就是那位罗毅。
他是忠信伯罗坚的庶五子,没入仕之前,谁也不认识。初来乍到,他就只认一个人,那便是皇上。
盛永华也没辙,官大一级压死人,在禁卫中尤其如此。他只好带着手下九个校尉,听命于他。
他们一行十二人,坐的是官船,上面并没有漕帮的人。
呼延锦站在船头,这才刚过了雨水节气,冷风扑面而来,早春的寒意在船与河水的摩擦中,不断升腾上来。
“大人,外面凉,您还是到里边坐,您要是吹病了,我们张大人还不生吞了我?”
盛永华瞅了个空,低声和呼延锦说了两句。
呼延锦笑了:“哦?他经常生吞人的吗?”
“也不是经常,偶尔而已。”
两人进了船舱,呼延锦顿时觉得暖和多了。
锦衣卫还是与众不同,他们的船由两班人换掌,每天昼夜都走,速度快得惊人。
呼延锦问罗毅:“漕河不是不许夜间行船吗?视线不好岂不是容易出事?”
罗毅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句:“怕死别做锦衣卫。”
呼延锦真是感慨,皇上到哪里挖了这么个不怕死的宝?
日夜兼程,才八天时间,他们便到了宝应县的安平驿。
驿站已经得了通知,早为他们准备好了快马,他们骑上马就往宝应县城里去了。
“盛永华,你去县衙跟县令只会一声,免得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剩下的人,跟着呼延大人到客栈等候,我先到私塾打探,回来再与你们汇合。”
进了县城,罗毅也不问呼延锦的意见,直接下了命令。
呼延锦暗叫不好,这是一点没有给,自己与吴先生打招呼的时间。
他们去的客栈,离望南书院不远,呼延锦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
很久不来宝应了,街道还是老样子,呼延锦想起那时花荞走在街上,想跑又怕不矜持的样子,忍不住微笑起来。
果然,爱笑的人会有好运气,呼延锦看见路上走来了一个人,那人比以前更胖了些,胳膊底下夹了个书袋,想不到,他真的还在准备明年的乡试。
“徐二哥!”呼延锦笑着招呼到。
徐之衡偱声望来,不禁大吃一惊!这可是比三弟还大的官。
他家因为徐之锦在京城做官,城里的生意全都放在大哥徐之华名下,与他们分了家。
徐之衡带着父母住在老宅里,靠田租过日子、房租过日子。
可这也让他们这一农户,穿上了锦帛料子的衣服,母亲简直是感激涕零,除了将全家人四季衣裳换了个遍,还天天催促徐之衡温习备考。
“啊呀呀!呼延......”
呼延锦做了个“嘘”的姿势打断他,朝他勾勾手指,徐之衡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
他压低声音,兴奋的说:“大人,您这是来端县令的窝的?来的好啊!宝应人民有救了!”
“县令?我们只是路经此地,并不知道这里的县令出了什么事,你简单说说。”
呼延锦看到徐之衡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主意,等到徐之衡说起县令,他倒有了法子。
徐之锦最喜欢让他说话的人,因为在家的时候,老爹、老娘都总是叫他“闭嘴”。
他笑眯眯的说:“大人,您问我就问对了,宝应县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吗?宝应县令他干了什么让你如此痛恨的事?”
呼延锦是督察院右督察御史,本来就有职责,对现任官员的履职行为进行督查。
更何况,这可是花荞的属地,每年收上来的赋税虽然不及长公主本身的俸禄,可这也是她父皇给她的一笔收入。
关键是,只要搞些事出来,总比一潭死水更容易制造,帮助吴先生逃走的机会。
多重因素,使得呼延锦兴致勃勃的,和徐二哥聊了起来。
“您知道,宝应现在是严县令当家,这两年永乐朝改洪熙朝,洪熙朝改宣德朝,京师、地方官员屡有变更,尤其是......南京官员!”
呼延锦点点头,不错扬州属于南直隶,由南京直管。
“这官来官往,一个职位,往往要重复孝敬不同的两三个人,严县令手上的银子肯定就不够花了,可长公主那一份又不能少,他只有来加倍压榨我们百姓。”
徐之衡愁眉苦脸道:
“我们徐家是宝应首富,被挤出去的就更多。我和我父亲是农户,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