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映会就是让大家提意见而不是唱赞歌的,应该从善如流,如果谁有不错的建议,适当修剪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到目前为止讨论得都比较皮毛,部分人的话阴阳怪气没营养,但听听也无妨。
影片也有个令群情振奋的片段,比如壮汉与男主商量着准备打个反击救出同伴。
西门雄双臂缠满胶带,濮存析手持改装的盾牌排好了队形准备出击,音乐也非常热血。
这时好几个人叫好:“早该这样了,披荆斩棘才能取得胜利!”
“就是,一路被虐杀,毫无还手之力,我都怀疑苏导演深深地厌恶人类!”
丫的是真没看懂还是找茬扯淡,苏长青忍不住微微摇头。
然而反抗是不现实的,空间密闭狭窄,缺乏合适的武器,还不能与丧尸有一丁点身体接触,以至于幸存者始终苟苟且且,最终也没能打出有力一击。
“这也太特么憋屈了。”
“投降主义,只知道逃跑。”
创作者的头脑真的不能格式化,动不动就主义,苏长青已经听好几个了。
鲁迅说救救孩子,很有道理,成年人没救了。
讨论还是很热烈的:“我说拉倒吧,这片子压根不是打僵尸的,你们憋屈个什么劲?”
“不正面打也可以智取啊,这方面想法太少,缺乏积极精神,没有主动性。”
“而且武器也太贫乏了,只能一路硬扛僵尸的攻击,有点重复单调,花样不够翻新。”
“大家困在这几节车厢里,怎么花样翻新,你坐火车如果遇到这种事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挂火车外面?”
苏长青暗暗叹气,人挂外面也是有的,有个国家就很擅长在火车外面挂人。
“火车为什么非得一直开,半路可以停车开门把僵尸放下去啊。”
这个人的脑洞很清奇,应该让他下车吸引丧尸。
“我说咱们能不能别兜圈子胡扯?这片子主题是什么都心里没数吗?为什么讨论总是跑题?”
苏长青看到韩厂长也在微微摇头,大陆电影水平一直上不去,怪爷爷怪奶奶怪什么的都有,也不看看从业者都什么水平。
二十年后韩厂长的好朋友小刚炮放过一炮,说有什么样的观众就有什么样的电影人,大意是垃圾堆里出垃圾,结果被全网按地上操了好几天。
只能说小刚同志辛苦了,愿亲人早日养好伤,为人民求解放重返前方,重返前方。
西门雄在片中的表现可圈可点,虽然没有受过系统表演训练,但与刘倍之间细腻感情的刻画却相当成功,尤其厕所里摸着妻子肚子那句“里面有两个人呐”,台词稍不留神就会念得俗套,可他完成得很好。
当他赤手空拳迎战破门而入的丧尸时,苏长青特意让镜头停滞了好一会。
人性的善与恶在灾难面前都会特别放大,得心怀悲悯,尤其不能失了真诚。
每当西门雄有精彩表演,他的朋友们就鼓掌,也算是意见表达,不过相当礼貌克制,有点八旗子弟看京戏叫好的味道。
当人都死差不多时,又有人忍不住了:“非常对不起,我实在无法忍受这部电影,半个小时前就想愤然离场了!”
“你又怎么了?”
“这在宣扬什么精神?哪有一丁点积极向上的味道,悲观厌世?犬儒主义的玩世不恭?为什么在苦难面前如此无所作为?”
七七八八的主义无从谈起,苏长青看得出绝大多数人还是挺喜欢的,众口难调也正常。
角落里有人反驳:“我说老马,你也想太多了,电影的主题还是很明确的,也很积极,坚信在末日来临的恐怖环境里,人性还是能够战胜兽性的。”
“我没看出来,无人出面领导救援,好像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典型无政府主义!”
“你怎么就看不出来积极的一面呢,庇护弱者,对同类施以援手都大力刻画了,甚至于对人类阴暗面的失望都表现得很好,悲观谈不上,犬儒无从谈起。”
苏长青都听懵了,这是哪跟哪,难道要拍一段政府组织人手抗灾救援的剧情?一架直升机跟着火车,大喇叭喊话号召大家大无畏地面对困难?
让老马拍,可能就是这样的,最后让丧尸进入伏击圈,被人民的铁拳砸个粉碎。
有个年轻的声音也跟着抬杠:“有你说的那么好看么?我看到现在没发现燃点,一点也不刺激,漏洞还多如牛毛,若说讲人性,感觉演员的表演痕迹都太重了,情绪渲染也不到位,反正我始终没能看进去。”
说片子不好看也就算了,说不够刺激显然昧着良心,西门雄没有所谓艺德压力,不顾苏长青之前不争辩的警告,回了一句:“让你拍,你会怎么拍?”
年轻人哼了一声:“这个故事从根子上就不合理,世界上没有僵尸,我不会拍这种无聊的题材。”
如果这么说,也不能证明世界上有鬼有外星人有精灵有怪兽,那很多电影都不该拍出来了。
年轻人也是北影厂的,在业内同行面前说如此没水准的话未免丢集体的脸,韩厂长听不下去了,回头提醒了一句:“大家都不是普通观众,要客观专业地讨论影片。”
领导定调很重要,接下去不着调的屁话明显少了。
濮存析的男主本是个自私自利的白领,凡事只顾自己,老婆受不了离婚了,女儿也和他感情疏远。
在一路逃亡中他不断转变,有很清晰的成长轨迹,心灵得到救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