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你自己要喝的,怎么叫骗?”宋怀瑾抬手整理了一下鬓边碎发,依然不紧不慢的说着,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把谢扬气的近乎吐血。
他嘶吼着:“你们过去,把宋怀瑾给我抓回来!”
“谁敢动她?”叱列锋说话间便挡在了宋怀瑾身前,他冷冷的对上谢扬:“谢国舅,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就两个人吧?你可能不知道,长生天的守备力量在胡族中是最强的。”
叱列锋说话间,便有几百个胡族士兵涌出来,各个手持弯刀,凶神恶煞的盯着谢扬,那尖利的刀锋在日头下泛着微微寒光,宛如毒蛇一般蓄势待发,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便要咬断敌人的脖颈。
谢扬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闯入了狼窝,他的身体不自觉向后一缩,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他有些失神,用自己还反应不过来的脑子努力思考着对策。
叱列锋面色不愉,声音含混醇厚,添上了无尽的威严,他道:“你以为,草原上的雄鹰会让你在它们最神圣的殿堂撒野吗?”
他一抬手,几百把明晃晃的长刀便霍然抬起,似乎能割断这凌冽的寒风,发出锋利的嗡嗡声。
谢扬腿有些发软,他一只手扶住身后的禁军,咽了口唾沫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怎么会呢?我只是不知情,若是知道这是长生天,我断然不会贸然闯入这里的。”
“晚了,每一个犯了错误的人,都会说自己是无意的。”叱列锋道:“但是长生天的神灵是不会相信的!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世子...我们真的是无意的!”谢扬有些支撑不住,他自小就知道北方草原民风彪悍,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奇怪习俗,若是一不小心触及,就会被立即处以死刑。
“我们...对!”谢扬可怜巴巴的对上宋怀瑾,双腿一软,就快给她跪下了:“女皇,我们是来寻您的,您快替我们说句话啊!”
宋怀瑾对他们并没有太多怜悯,神色带着几分不屑:“国舅爷,您刚刚不还要让士兵将朕抓过去吗?现在朕要不要帮你说句话,朕也很为难啊,毕竟长生天在胡族人心中可是最圣洁的存在。”
“女皇,臣只是一时糊涂,一早发现要给您准备的虎符不见了,臣实在慌乱所以才...”
“所以才以为是朕偷了你的虎符?”宋怀瑾缓缓伸手拿出腰间那玄铁的北大营虎符放在手中把玩,她不屑的勾了勾唇角:
“北大营现在就是一盘散沙,若不是你昨夜非求着朕接手,你以为朕稀罕?!”
她说着,抬手便把虎符狠狠扔到了谢扬脸上,谢扬被这么一砸,鼻子发出清脆的“咔哒”声,紧接着,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般侵袭而来。
痛苦催化下,两道鼻血霍然涌出来,连带着眼泪也被逼出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谢扬别无他法,浑身僵硬的跪在地上,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些对疼痛的隐忍:
“女皇,对不起,是臣记忆混乱,是臣年老糊涂,求女皇陛下跟叱列世子求求情,让咱们回去吧,臣等保证日后再不踏入长生天半步!”
谢扬一跪地,他身后跟着的众多禁军也跟着跪下,齐声道:“求女皇开恩。”
簌簌的风声自山顶而来,落入平坦宽阔的大地,发出呼呼的响声,谢扬觉得自己的鼻梁骨都快断了,风一吹便不住的流泪,看起来格外可怜。
良久,宋怀瑾终于开口:“这一次,是你欠我的。”她举手指天道:“长生天为证,我若替你求情,将来你要还我,否则...”
“否则,你将会被最凶猛的秃鹰啄烂心脏,永世不得超生!”叱列锋站在宋怀瑾身边,替她宣示着主权。
为宋怀瑾恐吓一下谢扬,让她在那风雨臣服的京城能多过两天安生日子,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了。
其实,仔细想想,从认识这个女子到现在,他已经欠了她太多,收回胡族大败叱列邵,她功不可没。
这混杂了其他众多感情的恩情,让他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是!是!谢女皇隆恩!”谢扬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流干了,那鼻子若是这么耗下去,迟早要分不出味道,他连忙磕头谢恩,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浩劫,终于熬到了尽头。
一得到宋怀瑾和叱列锋的允许,便撒丫子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长生天的雪山。
这胡族怕是不能再待了,他一定要收拾东西尽快离开,等到了京城就是他的主场了。
他边跑边吸了一下疼痛到近乎失去知觉的鼻子,努力向往这京城。
时候任凭宋怀瑾有经天纬地之才,也翻不出花来。
周围所有人都撤下去之后,叱列锋才走到宋怀瑾身边,他郑重的举起三指:
“今日,我也对长生天发誓,怀瑾,我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或许是喜欢,或许是感激。
但是我明白,雪舞死了我都没什么感觉,你要走了我却很伤心,我发誓,我今生都对你以礼相待,我叱列锋只要还活着一天,就护你一天。”
我活着一天,就护你一天。
那长生天下最纯洁的声音,那是宋怀瑾离开胡族草原时,对叱列锋最后的记忆。
谢扬受了刺激,鼻子没好就着急忙慌的要赶往京城,还挑了个时间把虎符又郑重的还给了宋怀瑾。
宋怀瑾作势推辞了几下还是收下,因为京城如今不知道是个什么局面,有些兵力傍身自然不是一件坏事,而且一进京城,她所能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