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是被晒醒的,日光很烈,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晒化了。
下意识的伸手遮住阳光坐起来,抬目便见一个宽阔纯白的房间。
整个房间很空旷,只有她身下的一张大床,一张桌子,几把实木椅子。
墙上横七竖八的挂着几张水墨画,木质的镂空窗帘随风微摆,显得有些凄凉。
宋怀瑾微微一愣,自己不是在皇宫门口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检查完身上的衣物,宋怀瑾试着起身,在整个房间转了一圈。
真好,门窗没一个能打开的。
宋怀瑾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又踱步到那几幅画前细细端详。
画上的内容有些怪,怪石,怪山,怪鸟,怪虫,怎么看都给人一种扭曲和压抑之感。
看清那画上的落款和印章时,宋怀瑾一瞬间如遭雷击,全身血液近乎倒流,她努力撑着身子,生怕自己看错了,重新揉了揉眼睛,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没错,一点都没看错!
画上的落款是宋怀瑜。
印章是前朝的玉玺印。
也就是说,这画出自前朝末代皇帝,宋怀瑜之手!!!
“哗啦”一声,大门毫无征兆的打开,冷风瞬间灌入,驱散了屋子里本就稀薄的暖气。
宋怀瑾一惊立刻回身,如惊弓之鸟般盯着门口的灰袍男子。
男子约莫四五十岁,面上沟壑很深,一脸阴沉的长相,手里端着一个瓷碗,抬起绿豆般的眼睛将宋怀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怀好意的一笑:
“呦,这就是阁主新带回来的药奴吗?还真挺好看的,怪不得让我给你送粥过来呢。”
那人说着合上门走近室内,顺手将粥放在桌上,一转身歪在椅子上惬意的翘起二郎腿。
一双精亮的眼睛如耗子见了奶酪一般,直往宋怀瑾雪白的衣襟里钻,那神色,颇有几分观赏美食的架势。
出于自卫,宋怀瑾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靠住墙,警惕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向天,是这万毒阁的左使。小姑娘,你知道什么是万毒阁吗?”
宋怀瑾咽了口唾沫,握在身后的手满是冷汗,面色冷冷的对上那人,依然是那一副十拿九稳的姿态。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在这巨大的威胁面前保持自己一贯的自信。
见宋怀瑾不说话,向天继续道:“万毒阁,盛产世上所有最刁钻的毒药,培育世上所有最剧毒的蛊虫,这里的阁主是一等一的练.毒天才——宋怀瑜。”
听到那最后三个字时,宋怀瑾浑身再次一震。
她记得很清楚,史书上明明写着天澈王朝末代皇帝宋怀瑜,沉迷毒术,滥杀无辜,最终被毒虫反噬,横死寝宫。
为什么他会活到现在?
为什么要把她抓到这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万毒阁?
“小姑娘,你一定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吧。”向天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因为阁主需要药奴帮他试毒,所以每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出发去山下找几个落单的美人上来。”
向天说着,一只手已经不老实的揽上了宋怀瑾的腰:“不过嘛,我保证,你绝对是最好看的一个。”
说罢,那双绿豆眼已经笑弯在了深深皱纹里。
这女子真是极品,这纤细的腰肢,这柔软的触.感,真真是太勾.人了,
宋怀瑾神经正处于紧绷状态,当即一个激灵,迅速与他拉开距离,不悦的盯上那双泛着精光道小眼睛。
手上一空,向天面上的笑容立刻敛去:
“呵,性子还挺烈。不过现在身在万毒阁,你以为你还能逃出我的手心?。”
“是吗?”宋怀瑾淡淡开口,藏在背后的手已经摸出了一瓶最近新研究的毒,幽幽道:
“向左使,不是所有的女子你都有福消受的,我劝你惜命。”
“呵。”向天不屑一笑:“小姑娘,你知道这五年来,多少药奴都为了活命争先恐后往我床上爬吗?”
“我要活命会靠自己,靠着你这样一个贼眉鼠眼的走狗,没有意思。”
闻言,向天的手猝然收紧,恶狠狠的盯上宋怀瑾。
这些年他虽然没出过万毒阁,但哪个美人不会为了活命对她献身,这给脸不要脸的新药奴竟敢这么说他?
“小姑娘,激怒我的后果,你可想清楚了?”向天说着已经从身后摸出一根毒针,要这个女子乖乖从了他,他有的是办法。
宋怀瑾毫不畏惧的对上他那闪着恶毒光芒的眼睛,看着那干瘦的身体冲过来,立刻弯腰,侧身灵巧的躲过了一枚毒针。
随后一抬脚踢上向天的腰,狠狠将手中毒药整瓶倒进了他嘴里。
向天狠狠呛了一口,来不及起身就直接弯腰猛烈的咳嗽,厉声道:“贱人,你给我喝了什么?!”
“断筋水,饮此毒者,一个时辰之内必然经脉尽断,暴毙而亡。”
“你...咳咳咳!你以为我没有解药吗?我告诉你,我只要跟阁主说一声,你连药奴都没机会做,他立刻就会让蛊虫把你啃得连渣都不剩!”
“恭候。”宋怀瑾面上云淡风轻,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襟,冷风一吹,吹得她后背阵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