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嘴里说的这军队,当然是孙承宗带领的三千净军和宦官杂役,孙承宗走的很慢,他可不象何可纲可以不管不顾的往前走,他所需要的还有照拂送往山西的赈灾物质。接到了何可纲的几次战报后,进入战区的孙承宗更加的小心翼翼了,倒不是说人老了胆气就没了,而是越发的谨慎起来。看的亲兵都感觉他有点草木皆兵、杯弓蛇影的感觉了。而同行的净军则一天天的对孙阁老这种谨慎更加的不屑一顾起来,少怕轻浮老怕狂,如此的状态可是不大妙。
孙承宗不由的摇了摇头,自己年龄不小了,一生就这样过来了,沾个帝师的光,魏忠贤清洗东林党的时候,皇上让自己回家了,这辈子算是平安无事了,该有的荣耀也都有了,人生至此复夫何求?孩子、弟子倒是不少,五个孩子虽然资质中等,但好在有一颗平常、正直之心,无论此生如何,左右他们年龄都比皇上大的多,百年之后,皇上还是会照拂一二的。而那个最得意的弟子袁崇焕,唉,真要是象皇上所说的如此漂没辽饷,发国难财,自己也唯有断了这一传承了。
这样的问题是孙承宗从来未有思及的事情,他从未服过老,虽为文人,但一直以马革裹尸、血战沙场为已任。但此次被年轻的皇上如此大刀阔斧的跃进以及将辽饷撤销之事,搞的有些跟不上节奏,开始患得患失、怔忡不安起来。而行军上更加的小心翼翼。虽没有迟疑不前举棋不定的进行,但这些‘纯外行’哪里能够明白呢?特别是听了人家那三千净军过五关斩六将,已经为国立了大功,如今已经开赴草原大展身手。更是群情鼎沸恨不能胁生双翅,直接飞过去。
好在孙阁老帝师的名头大,威望足,净军们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只敢有点小牢sao,比如什么我们是来杀敌的,不是来押镖的之类话。看着这些不知道江湖险恶的孩子,孙承宗能说什么呢?何可纲都保证了保护净军的生命,自己怎么都得把皇上这点家底给安全的带回去。开疆拓土的功名谁不想要,但手里边的兵打没了,拿什么开疆,用什么拓土?
“报,孙阁老,前面发现蒙古多名斥候,行形迹可疑。”这时一名斥候来报,因为手里有望远镜,所以在这种yin霾的天气里,比起蒙古军来优势大了许多。
“哦,辛苦了,再探,”孙承宗在马车里探出头来,拿望远镜张望着,蒙古探子如此之多,肯定是有情况。来这里本身就是来打蒙古的,小心谨慎不是怕他们,是为了多消灭他们。
做为行军大行家的孙承宗对种种行军途中的设伏当然是明了的,不是需要专门去想如何避免被伏,而是一种军事素养,前面什么地形,需要避免什么,这都是约定俗成的东西。虽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打仗没有约定俗成的定论,但最起码常识xing的东西得有吧,虚实、动静、主客、奇正、攻守、进退等,队在不同的地理环境中行军作战,驻扎安营和观察等等等等。这些不是简单的纸上谈兵,而是长期的知识结合实际慢慢养成的。所以一听到有异,不是蒙古族在附近有大劫掠村落,就是有目的,这一路上虽然看到过蒙古人洗劫过的村落,但很可惜,蒙古人的人毛都没见到,因为这支队伍走的太慢了,直到这里的时候,蒙古人都集中到了前方。
孙承宗放在望远镜,返回车厢,在车内小几上,仔细的拿着地图看着,比划着。但没有看出什么头绪,所得的消息太少了,对外说道,“停车,备马!”
孙承宗弃车上马,带着几个亲兵,离开了大队一里左右,奔前方一处高岗而上,坐在马上拿望远镜用目观看。官道离桑乾河有两里左右,向前三四里后就会改为北上的道路。地势还算平坦,并无其他不妥之处,而前方十几里处倒是有一处高岗,但冲其量算个锅底型,虽有坡,但不大,四周并未发觉有蒙古族人出没。
如果换成一般的将领,这侦测地形也就如此了。但孙承宗太小心了,根本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这不找了半天了,一半毛病都没找到,直到斥候再次找到他。
“孙阁老,前方二十里发现大批蒙古军活动迹向,正向我军方向前来。”
“人数多少?速度如何?”人家哪里是打什么埋伏,直接就是过来开战的,何着自己看了半天,算是白看了,孙承宗不由的觉得冤得慌。
“回孙阁老,人数太多,属下看不明白,得有好几万人,速度很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柱香左右,就能到这里。”
“好,辛苦了,再探再报,走,回队!”有一柱香的准备时间,太充足了,拉铁丝网、部拒马,片刻即可,整队更快。
回到了车队,孙承宗下达了军令,下车备战,很快,净军一个月的训练效果出来了,很快就在孙承宗的布置下,完成了防备工作。在那里激动的等待着杀敌报国了。
孙承宗也在不断的给净军们说着一些激励人心的话语,但正说着呢,斥候又来报了,蒙古人走到了一处高岗后,不动了。好象是在等待什么。
孙承宗立刻感到一种上当的感觉,怎么回事?这边车马炮都摆好了,怎么又不来了?再一问,原来还就在那处自己观察的高岗,想了一想后,恍然大悟,不是自己有什么遗漏,而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望远镜,自己的斥候比他们的斥候看的远。对方是在发现自己之后做出的部署,而自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