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袁可立首先说:“犬子袁枢素喜收集金石之物,能入皇上法眼,如何还能谈到银钱?那甲骨文别人看不出到底为何物,唯皇上独具慧眼瞧得明白。但那些都是犬子那边花不了几文钱就收上来的。理应献给皇上,掌柜的只重钱财,哪里能再收到二两银子一片,皇上还请收回圣旨,袁家惶恐不安。”
“袁爱卿,从某种意义上说,朕也是一个商人,所以在商言商。甲骨文不是其它商品,是殷商时期的产物,此物对研究那个时代的历史,是直接的参考依据,所以价值相当之高。朕不管袁家如何收了过来,给出的二两银子一片的价格,当然里面有袁爱卿的因素在内。其目的无所谓就是让此物珍贵起来,别再行让人毁坏了而已。袁爱卿倒无须太过在意,区区几万两银子,比起爱卿对大明的贡献而言算得了什么?”朱由校淡淡的说着,在他想来此语既抬高了甲骨文的价值,让袁可立不必太过在意,又说出了对袁可立的重视,是一种变相的赏赐。
但现在他却不知道,袁可立最不想的就是要皇上的赏赐,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自己在朝廷里立功受赏,那是理所应当的,这不明不白的拿着皇上的钱算什么?如果没有董颖之事,袁可立当然的乐于接受这份圣眷,但现在拿着烫手,万一皇上在收购完了这些甲骨文之后,对董其昌家提亲。要求袁家退亲,这可如何是好?拿了皇上如此多的钱,这底气未免有所不足。
“皇上,袁枢收购此物的价格到二两银子的利润,是几百倍的,这样的利润对于袁家来说太大了,若皇上不肯收回旨意,那袁家只能提前收购价格,以皇上的二两银子一片收购,中间不敢赚一分钱?戒贪。这是袁家的祖训。所以请皇上三思。”说白了一句话。就是不赚皇上的钱。原因,还是让皇上自己去找吧,三纲五常是把君放在了首位,但并不是让君可是无视lún_lǐ大道来抢臣下女眷的。此事事不宜迟。但赶快给那两个小人把婚事cao办了。否则还真是个大麻烦。
朱由校脑子也不算慢。事有反常必有妖,自己收购甲骨文明显是对袁可立的示恩,但人家把话说到了这种程度。死活不要,那这这里面的反常就肯定有问题了。朱由校一想,当然明白,肯定是袁可立那孙媳妇闹的。董颖的确漂亮可人,又是在朱由校刻意的想去泡个妞轻松一下,调节一下身心的情况之下遇到的,当然目的xing相当的强,但听到是袁家的媳妇之后,这样的心就淡了下来,别说什么一见钟情的废话,就是想来个君子好逑的故事而已。自己现在无论是张嫣也好、容妃也罢仁妃就算上,那都是在给朱木匠在涮锅。他们虽然都是极品美女,但感觉上还是怪怪的,就象找的是个寡妇一样。自己这心也想着寻找一段全新的恋爱,这不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流年不利的遇到了功臣的未婚孙媳妇。所以朱由校的反应在同乐酒店就偃旗息鼓,心里是别扭。这个别扭是时代的代沟,按着前世,想怎么追就怎么追,追到床上才算成功,但这个时代,哪里容自己如此的放纵?未婚的媳妇就是袁家的禁忌了,若闹出点绯闻,那袁家的脸可就丢大了。袁可立花甲之年的人,还在为国三袭建奴、两击朝鲜,朱由校又怎么可能以一已之私,干出这种可悲的事来?
现在看看袁可立坚拒,哪里还不知道问题的结症所在,要知道长者赐不敢辞,皇上赐的,更没有什么理由能拒绝的了,比如说赐婚。自己当然在玻璃场去卖核桃的路上,与董颖有说有笑的,估计也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捉jian在床’的吧。现在远征建奴在即,如何能因为这样的连个事都不算的小事坏了心情呢?
“袁爱卿拒不受朕之收购甲骨文的协议,也就随着爱卿的高风亮节,但袁爱卿三袭建奴、二击朝鲜,这种功绩却不能不赏,朕听说袁爱卿与董其昌结为了秦晋之好,朕亦见过董姑娘,秀外慧中,如此金玉良缘,朕愿赐婚,愿两人能够百年好合,不知袁爱卿许否?”
当听到皇上说秦晋之好的时候,袁可立的心不由的一紧,这事太尴尬了,说又没法说,道又道不明白。一听皇上这是要翻牌了,准备来个图穷匕见玩个抢亲的戏码,但接着一听,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赐婚?”天子赐婚可不是小事,这代表的宠幸、臣子的荣耀,而且一经赐婚对于女方直接就有诰命,那是拿国家工资的。但这个时候袁可立想到的可不是荣耀的问题,而是想到了皇上的明确表示,不要意图染指自己的孙媳妇了,想着用赐婚的名义告诉自己,知道了是你家的未婚孙媳,皇上不争,只管好生的嫁就是了。这是要安自己的心。
袁可立一生耿直,对于封建礼教更是重视非常,如今皇上的话如此直白,哪里还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立刻上谢领旨谢恩,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磕头行里。一是表达了误会皇上的欠意,一是为孙子能得到皇上如此的礼遇感到由衷的高兴。
游走在京城之外怀柔县的鳌拜,此时正与侯时云一同在饮酒。城里的内应已经被连根拔起了,黄三一家被自己封到了密室之中,现在已经被锦衣卫发现了。在城里没有他的存身之地,当今就出了京城。如此几经周折,找到了侯家留在怀柔的侯时云。
“现在京城的皇商筹备的粮草,开始往天津方向运,要知道他们本来是往西北方向运输的,因为年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