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苍茫古道。
黄沙漫天的一条官道上,行驶而来一辆沾满泥土的马车。这条路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整了,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马车颠颠簸簸,远处望去,就像个老头在不停地点头。
那车夫头戴一顶斗笠,一身粗布衣衫,看起来平平无奇。
然而,只要是稍微心细的人就会发现,那车夫坐在前头,无论车厢多少晃动,他的身体始终保持平衡,就像是在平地上一般。
另外,他的手指白皙修长,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一看就是常年握剑之人。
在车夫的旁边,正摆放着一把剑。
剑鞘古旧,饱含岁月的沧桑,既然是不懂剑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一把绝世好剑。能配上这么好的剑,必然是一位成名的剑客。
这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车夫,莫非竟是一名绝世剑客?
车夫都如此了得,那车厢里的人呢?每一位过来过往的行人与那马车擦身而过的时候,都忍不住好奇地张望一眼。
车厢有窗,但被厚厚的帷幔遮挡,谁也看不见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人。
马车一路疾驰,向西而去。
地势越来越陡峭,坡度越来越高,过了许久,那匹耐力久,擅远行的纯正的蒙古马都开始累得呼呼喘。
“老师,要不咱们停下来歇一会吧。”车夫扭头冲着车厢说道。
车厢内传出一个声音,道:“还有多久才能到?”
车夫道:“翻过这座山头,前方就是昆仑山,这一路上尽是崇山峻岭,后面的路只怕更要艰难,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歇歇再走。”
“好吧。”
得到同意之后,车夫将马车赶到一个稍微平整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解开马缰,把马牵到路旁吃草。
车厢的门打开,一名少年跳了下来。
在车内待久了正好出来透口气。他伸了个懒腰,冲着车夫皱了皱眉头,道:“这都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到啊?你该不会认错路了吧?”
车夫笑道:“不会的,要去昆仑山这是一条最近的路,我前些年经常从这条路上过,错不了的,也是咱们马儿换的勤快,而我白小廉驾驶马的技术超级一流,一个月算是快的了,换做是别人只怕两个月都未必能到,这儿的地形非常复杂,若再是个路痴的话,估计三年五载都出不去,哈哈……”
见少年阴沉着脸,车夫笑声马上收住,假装抬头望了望天空。
车夫正是天剑门门主白小廉。天剑门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但亦是一方霸主般的存在。堂堂门主给人当车夫,传出去的话,估计都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他这个车夫的名额是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别人想干还干不上呢。
当车夫对于他这个门主来说虽然不算多么体面,但是那要看给谁当。他非常的清楚,给眼前这位少年当车夫,将会令他受用无穷。
少年,正是王阳。
自从得知陈友谅去了光明顶,他就着手准备行程。此人一日不除,终将是个后患。本来他可以多带一些高手前往,但毕竟是要去明教地盘,而那些门派与明教或多或少都有些矛盾,为了避免麻烦,还是人越少越好。
昆仑山,路途遥远,人生地不熟的,他一个人肯定去不了。
听说王阳要去昆仑山,宁书凡、左道青、海贝石等许多人都表示愿意陪同。最终,当然是选了白小廉随行。
白小廉来过昆仑山,会驾驶马车,技能等身,不选他选谁?
跟随王阳通行,白小廉能够学到更加精妙的剑法,他自是乐意前往。当日在少林,瞬息之间,他一连刺出一百零八剑,震惊了不少人,令他出了不小的风头。
要知道,他有如此剑法,正是得到了王阳的指点。
以王阳的剑术境界,随便指点两下,就能令白小廉剑法造诣精进不少。白小廉自然不傻,前往昆仑山路途遥远,这一路上有充裕的时间可以向王阳请教。
正因为获取指点,并得到允许,他拜了王阳为“老师”。
白小廉取来干粮和水递给王阳,表现的非常殷勤。他陪着笑脸,道:“老师,上次你教我的那招破刀式,我怎么使好像都不对,你老能不能再给我讲讲?”
王阳传授他的正是独孤九剑。
“这门剑法重意不重形,你慢慢领悟去吧,我是教不了你的。”王阳随便吃了点东西,拍了拍手,道:“差不多可以赶路了吧?”
白小廉看了看天色,忽然一拍脑门,一跺脚道:“坏了!”
王阳瞅了他一眼,道:“你可别在我面前使坏哦。”只当这家伙是因为刚才自己没有指点他剑法一事,与他玩花样。
白小廉一怔,马上明白过来,陪着笑脸,道:“看老师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就算我这么想,又怎么敢和您斗心眼,是这样的,我差点忘了一件事,这前方几百里路都是荒山野岭,到了晚上豺狼虎豹多得很,要是在野外过夜只怕……”
王阳真想将这家伙揍一顿。
豺狼虎豹什么的,他并不怕,但在荒无人烟的野外过夜,实在令他无法接受。早知道这样的话,不如之先找一家客栈住下,第二天早上再动身。
见王阳不高兴的样子,白小廉急的满头大汗,想着想着,忽然眼前一亮,道:“老师,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或许,我们可以暂且去那儿住上一晚上。”
王阳问道:“什么地方?”
白小廉道:“是这样的,前方两里远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