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不由地一怔,脑海中顿时浮现李莫愁身穿道袍的样子。如今,没想到周芷若也出家当了尼姑。也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感到一丝莫名的酸楚。
忽然,就见周芷若的目光投来,正与自己四目相对。
王阳连忙将视线移开。一路走过去,崆峒五老、史火龙以及少林的三空三渡都冲着他微微点头招呼。然后,走到留出来的空位子坐下来。
这时,宋远桥等武当七侠从内殿走了出来。
宋远桥在人群中扫视一眼,忽然脸色微微一变,冲着王阳拱手说道:“原来王少侠也来了?我武当真是不胜荣光,蓬荜生辉。”
王阳含笑道:“宋大侠不必客气,我就一闲人,不必管我。”
他本担心武当七侠遭遇不测,见他们安然无恙,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见他们每个人的神情中都带有一丝愁容,显然有事发生。
并且,今天的寿星张三丰迟迟没有出现,自是很不寻常。
宋远桥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拱手朗声说道:“各位,今日家师百十寿诞,承蒙众位光临,敝派甚感荣幸,家师不巧今天身体有恙,不能出面招待,还请多多包涵。由于不知来了这么多的朋友,过于仓促,只准备了点简单的寿膳……”
忽然,一个声音冷冷地道:“该不会又是大米饭上面放两片青菜叶子吧?”
这说话之人肯定是十年前参加过齐聚武当之事。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哄笑声。
宋远桥一脸愧色地道:“本派向来是粗茶淡饭,在饮食上不甚讲究,招待不周,还请包涵,若是介意的话,在下只能抱歉了,还请自行下山去吧。”
虽然有逐客的气。
“宋大侠,咱们也别兜圈子,今天来有两件事,第一件嘛,自是为了给张真人祝寿,二来嘛,这段时间想必贵派也知道,明教杀人越货,血债累累,据说这位明教的教主正是张五侠的公子张无忌,还请武当给一个交待。”
说话的乃是崆峒五老之一的关能。
宗维侠附和道:“没错,张五侠,当日你宁死也不肯泄露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莫非就是为了讨好明教,为令郎谋求今天的地位?”
近日明教所犯的罪案中,崆峒派也深受其害。
其中归属门下的四个帮派遭到血洗,死亡人数达到上百人,被夺取的财物不计其数。这些帮派与崆峒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有五老的亲属因此丧命。
顿时,众人的目光都朝着张翠山望去。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算张翠山不想说话也不行了。他站出来,道:“诸位前辈,各位朋友,当年我与谢逊义结金兰,为了一个‘义’字,宁死也绝不愿意出卖朋友,但绝非是为了犬子,我张翠山与明教牵扯甚深,却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让犬子无忌加入明教。”
少林的空闻方丈开口说道:“张五侠,那令郎张无忌到底是不是明教教主?”
牵扯别的事情都没有什么意义,不如直截了当询问。
顿了一顿,张翠山道:“我张翠山教子无方,无忌他……确实当上了明教的教主。”
此言一出,顿时人群中一片哗然。众人也都只是听到的传闻,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其中有些与武当交情不错的门派,听闻之后都不以为然,认为肯定是谣言。如果不是因为此事关联甚大,估计来都不会来。
听张翠山竟然一口承认此事,令许多人都大为震惊。
“好一个张翠山,好一个武当派,竟然与明教勾结,残杀武林同道,真是万万没想到,亏得我们一直相信武当,简直知人知面不知心。”
“幸好这个消息泄露出来,否则的话……太可怕了。”
“血债血还,杀人偿命,这一笔笔血债,必须要让你们武当给一个说法。”
“铲除武当,为武林除害!”
群雄义愤填膺,纷纷站出来发泄内心的不满,越说下去,越是激动,便有人亮出兵器,打算冲出去动手。
“众位安静!”
空闻方丈以高亢有力的声音压制住吵闹声,然后说道:“张五侠承认了就好,老衲相信,以张真人的为人,以武当派多年的清誉,此事想必与武当关联不大,我等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武当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另外,请将张无忌交出来。”
“没错,赶紧将张无忌交出来!”有人附和道。
张翠山一脸愧疚地道:“犬子无忌十年前突然失踪,其间历经种种奇遇,成为了明教教主。只因他太过年轻,经验不足,才使得手下办事不力,闯出这么大的祸端,翠山此言并非是为了庇护犬子,而是希望能给犬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宗维侠不满地道:“说的轻巧,张无忌身为明教教主,纵容手下害死那么多条人命,罪无可赦,赶紧将他带出来以死谢罪,才可善罢甘休。”
宋远桥道:“宗老前辈何必那么心急,不如让我五弟把话说完。”
宗维侠皱了皱眉,不再多言。
张翠山道:“翠山知道,就算犬子无忌死一万次,只怕也无法弥补他犯下的罪责。但事已至此,无忌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诚心悔改,表示愿意处决杀人凶手,退还各位的财产损失,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群雄闻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少人的脸上依然带着怒意,但明显减弱了不少。
就算把张无忌杀了,顶多出一口恶气,那些死去的亲人并不能活过来。如果将凶手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