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心里暗暗好笑,这位耶律晋兄弟真是位助攻小能手。
那耶律楚材为人那么稳重,却被这么一句话点炸毛了。这也难怪。指着一条狗叫楚才,太侮辱人了,你要说叫旺财多好啊。
不过看样子,耶律楚材想必应该也知道蒙古官方对他的态度。
否则的话,他不可能那突然之间情绪那么失控。只不过,毕竟人在屋檐下,有时候也需要自我麻醉下,能忍则忍。
眼下被王阳和他的儿子你一言我一语地,终于激起了他的强烈不满。
但是,这仅仅是为了发泄一下。发泄完毕,该干嘛还是干嘛。毕竟,蒙古待他不薄,他总不能因为那些贵族公子的戏谑之言,就变节了?
王阳决定再添一把火。
“耶律大人,蒙古虎狼之国,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的儿子女儿,为你的族人考虑吧?另外,就算我无法将粮草夺走,要将其烧毁,想必不是难事,你身为运粮使,这可是犯了失职的重罪,以蒙古对你的态度,你认为他们会轻易饶恕你吗?”
“如果耶律大人担心退路问题,那也好办,想必大人听说过襄阳城郭靖大侠之名,你大可以带着你的族人投奔襄阳,相信郭大侠一定会很欢迎的。”
耶律楚材顿时呆若木鸡。
眼前这少年简直太厉害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击中他的心灵,令他心里怦怦直跳。
他可以不畏生死,可以无愧天地,为名节而活,但他还是那么多族人,那么多亲人。以蒙古对他产生戒心,粮草被毁,定然会严惩。株连九族,又有何妨?
刹那之间,耶律楚材的脑海飞旋运行,需要考虑很多很多事情。
“要想调运粮草,必须由我本人亲自到场,另外还必须由副运粮使孛尔斤的令符,两者缺一不可,那孛尔斤乃是成吉思汗的后人,只怕不是个易于之辈。”
耶律楚材说这话,无疑是被王阳说动,做出了选择。
王阳在来之前就从黄药师口中得知这些规矩,否则也不会这么苦口婆心地策反耶律楚材。他问道:“不知那孛尔斤住在哪儿?”
耶律楚材道:“距离这儿不远,大概五六百步远的样子。”
王阳道:“不如这样,有劳耶律大人亲自走一趟,去见那孛尔斤,我扮成你的随从如何?”
“这……”耶律楚材自是明白王阳的意思。他知道一旦答应,就等于背叛蒙古,再也没有回头路。略一犹豫之后,他点头道:“好。”
王阳冲着耶律晋笑了笑道:“暂且委屈一下兄台。”说着,一出手将其点住穴道。
然后,他弹了一个响指,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帐外进来,正是小龙女。这次三人行动,王阳打前阵,二女断后。此刻,李莫愁依然在外面负责把风。
耶律楚材道:“阁下真够小心的。”
王阳淡淡地道:“不好意思,不是不信任大人父子,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一些,还望大人恕罪。”
耶律楚材点头,道:“理解。”率先钻出包帐。
出来之后,看见那一地的尸体,耶律楚材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这些蒙古士兵表面上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实际上也担负监视的任务。
王阳紧跟其后,朝着其中一顶包帐而去。
“耶律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紧的事情?”那孛尔斤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语气中充满着强烈的不满,
按说,耶律楚材乃是主运粮使,而孛尔斤是副运粮使,上司来见下属,下属却如此怠慢,实属无礼之极。但是,人家乃是皇亲国戚,根红苗正,自然可以将耶律楚材这个上司不放在眼里。
耶律楚材显然早已司空见惯,也没有过于生气。
不过,他说什么好呢?本来说好就是来见孛尔斤,有何要紧事并没有详细商量。耶律楚材正思索对策,忽然,就见身后的王阳猛然冲出来,一剑将那孛尔斤斩杀。
看见孛尔斤的胸膛鲜血直流,染红被褥,耶律楚材一下子呆住了。
原本他见王阳文质彬彬,谈吐风雅,看上去是个很随和之人。没想到对方杀起人来,干脆利索,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反差太大,令他有些恍惚。
庆幸的是,他对自己没有杀心,否则只怕早与孛尔斤的下场一模一样。对于这位少年,他的内心产生一丝敬畏之心。
“耶律大人,可是这块令符?”
这时,王阳已从孛尔斤的身上搜出来一块令符,拿给耶律楚材看。
耶律楚材点头道:“正是。”
然后,二人若无其事地走出包帐。门口的守卫丝毫没有觉察到异样,还向耶律楚材点头弯腰行礼。
接下来,王阳和耶律楚材直接来到了储存粮草的地方。
此处最为重要,自是有重兵把守。没有上级指令,就算是自己人都别想靠近。耶律楚材身为主运粮使自是可以大模大样地走来。顿时,便有守护粮草的官员闻讯赶到,连忙迎上来叩拜。
“奉上头的指示,要将这批粮草押送到前线阵地,你赶紧将仓门打开吧。”
耶律楚材下令道。
那官员一怔,心想:这深更半夜的运什么粮?有点不对劲啊,他马上道:“大人,可有孛尔斤大人的令符?”
耶律楚材将令符展示出来,道:“这不是吗?”
那官员检查了令符,手续齐全,略一踌躇,便亲自打开仓门。然后,他打算悄悄溜走。王阳早觉察到他神色有异,飞出一针送了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