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里三天,林晓航回家后没有听到七小姐的声音,慧尘也安静的出奇。一直从大门口走到自己的屋子外,才听到屋子里有人,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晓航推开门,只见谭燕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旧衣服,还有针线,坐在林晓航的床边,仔仔细细,一针一线的缝补。
林晓航认得那件衣服,从进京之后穿了很久,已经不止一处破损。
林晓航道:“衣服破了我会自己缝的,如果我缝不了,也就该到了扔掉的时候,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谭燕双手一颤,手指被针扎了一下,可她装作什么的都没有发生一样道:“是。”说完站了起来,拿着那衣服要往外走。
林晓航觉得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自己是说衣服太破,实在没有必要补,可她好像误以为自己说她多管闲事。
谭燕走到林晓航旁边时,林晓航道:“我看你也补的差不多了,那也不能枉费你辛苦一番,留下来我穿就是了。这一次你看到太旧的衣服就不用补了,省的耗时耗力。何况,做一个五品官,怎么着也不能缺衣少食。”
谭燕这才知道林晓航的真实用意,立刻眉开眼笑道:“是,我记住了,公子。”
林晓航伸手道:“那衣服给我吧!”
谭燕有些扭捏道:“其实,衣服还没有缝完。”
林晓航道:“那就缝完了再给我。”
家里没有七小姐顿时安静了不少,林晓航坐在桌子旁边,对着一桌菜肴,心想有没有可能因为七小姐不在,所以谭燕准备的更加丰盛。
谭燕道:“公子好几天不回家,也不知到底在墨书巷吃得怎么样。准备这些菜我也花了一些心思,公子快尝尝吧!”
林晓航道:“挺好。”说完看了一眼后院道:“后面那几个家伙,最近几天在干嘛?”
谭燕道:“他们每天无聊极了,除了昨天墨玉虎进了宫一回,其余时间都在家里,说实在的,我觉得他们很像是……。”
林晓航道:“很像江湖骗子是吧?”
谭燕点了点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林晓航道:“他们本来就是江湖骗子,因为实际上他们也不知道何为长生,只不过做了神使,所以总是理直气壮的去撒谎。只是他们撒谎的本事有限,到现在还是无法动摇国师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
谭燕道:“公子的意思是,武学也不可得长生?”
林晓航道:“能不能我可不知道,只是从来没见过。世上那么多武功绝世的人最后难免化作土灰,何况是一个武艺有限而且病弱的老人。所以,现在告诉陛下修炼武功可得长生的话,他实际上也不肯学。墨玉虎只能撒谎,把九仙门说得神乎其神,最好说成一个凡人也可以得到长生机遇的地方,这样才有可能成功得取得陛下宠信,打压国师的地位。”
谭燕道:“那,如果让陛下不再相信长生,不就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吗?”
林晓航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偏执,不过再多的人质疑,再多的人反对,都会心甘情愿的相信。”
谭燕点了点头,突然觉得自己话太多,耽误了林晓航吃饭,于是倒了一杯茶,静静地退开。
林晓航道:“慧尘呢?”
谭燕道:“大师突然说自己要辟谷,所以今天不吃饭。”
林晓航道:“难道他就一天不吃饭,也算做是辟谷?”
谭燕道:“可能今天只是开始吧!”
林晓航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回头看她捧着一只茶壶,样子特别的惹人怜惜。突然觉得,不管她是什么来历,毕竟是个弱女子,于是道:“你也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谭燕摇头道:“那可不成,尊卑有序,奴婢岂能和主人一起吃饭。”
林晓航道:“可能你自己忘了,但是我却记得,我明明没有接受别人慷慨的馈赠,那箱财宝也是分文未动,你怎么能算是奴婢。”
谭燕道:“公子就是公子,天生就是高人一等,奴婢天生就是奴婢,不管怎么拼尽全力,也还是一个奴婢。”
林晓航为之动容,谭燕的话虽然简单,是很多信了命的人都会有的想法。但是,其中或许有无数的艰辛无奈,听到之后令人不由得不去想。
林晓航道:“你尽管坐下,这是我说的,不管你以为这是命令还是请求,你都应该坐下。”
谭燕屈身行礼,这才道了谢,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
二人安安静静的吃了饭,林晓航回去的时候直接打开了隔壁慧尘的门。
慧尘看到林晓航,上下打量一番道:“看得出来,你在墨书巷收获很大。”
林晓航道:“还有什么是你看出来的,你可以尽管说,包括那些你看了出来但是装糊涂的事情。”
慧尘笑道:“骗你德兄何其不容易,贫僧哪里还敢骗你。顺水人情罢了,要知道这世上喜欢成人之美的,不止你和唐姑娘。”
林晓航道:“你可真是个够朋友,连辟谷这种事情都拿出来瞎说,可真是下本钱。你不怕你的朋友一时糊涂,沉迷其中吗?”
慧尘道:“瞎说,你林兄和唐姑娘,几次经历生死,暗自相许终身的情况下都不会迷失,何况是一个不高明的丫头,使了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计谋。”
林晓航眉头一动道:“你在怪我无情?”
慧尘道:“那可不敢,世上那么多好姑娘都以为你林兄乃是多情之人,贫僧岂能胡说。在我看来,你林兄是一个很冷静的人,这样的人,能成大事。”
林晓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