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弘清的意思是,让林晓航退一步,不是向五步沟的人妥协,而是身退。身退的意思,就是离开朝堂,去做一个流浪的人,哪怕是一个罪人,也可以。
林晓航明白,为了太子,董弘清的想法并没有错,因为他们敢牺牲,也不怕别人牺牲。一个林晓航,换太子的筹码,非常值得。
林晓航指着董弘清笑道:“你是一个出色的说客,好像我如果不这么做,就是对太子不忠,对师兄无义了。可是我想说的是,如果我林晓航要用这种办法来做事,那就太窝囊了。一走了之看来勇敢,甚至是义薄云天,但是一个不敢直面,却敢逃跑的人,那绝对算不上是勇敢,这一点,我希望你知道。”
林晓航不答应,这一点董弘清听得出来,但是董弘清,是不能理解林晓航的。因为,他和林晓航,根本就不是同一路人。
慧尘道:“阿弥陀佛。”
林晓航看了看他,觉得他不是只想说一句佛号而已,他应该还有话说,但是有外人在,所以没有说罢了。
林晓航向董弘清道:“林晓航这个人,实在是胸无大志,要说是荣华富贵,有也很好,没有也不强求。所以,董兄所说什么贵不可言,实在是没意思。做这件事,虽然是因为圣旨,可也也还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太子。有些敌人不打,他并不会领情,有些阴谋不论清楚,还会持续下去。所以,在我看来,避让,是最没有必要做的事情。董兄如果有闲情逸致,可以在这里等着看,看我怎么从五步沟杀过去,或者,轻轻松松的走过去。”
董弘清欲言又止,他知道,林晓航走过了五步沟,还要回京给皇帝一个交代的。所以他倒是很想知道,林晓航怎么给皇帝一个交代。
说完,林晓航走出了营帐,慧尘也跟了出来。
慧尘追上来道:“做朋友这么久了,我知道你的为人。事到如今,你想到的,一定是险招。但是我想跟你说,你一定要记住,带上你的朋友。”
林晓航回头道:“要不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想法你总是能猜到。事实上董弘清说得很对,只是事情未必要做到那个份上。你想跟我一起,可我要你做另外一件事,几乎是将我的性命,交在了你的手里。我要你,去替我做一件大事,惊天动地的大事。”
慧尘道:“哦,你说。”
林晓航斩钉截铁道:“立马回京,和龙骧卫一起回京,不必管我,因为你回京有多快,做事能不能成,关系到我能不能活。”
慧尘一愣,看着林晓航道:“一定要这样,没有其他办法吗?”
林晓航道:“有,除非五步沟的人都死光,或者,他们都变成圣人。”
林晓航所说的事情都是不可能的,也就意味着,他一定要这样去做。
慧尘是林晓航最好的朋友,也是最懂他的人,所以慧尘知道,他决定的事情,难以改变。
是夜,军营里火把通明。林晓航和封少秋站在雪地里,林晓航突然道:“是时候了,你觉得呢?”
封少秋无奈道:“虽然我武艺不佳,可我也知道,现在有无数的人盯着我们,眼睛就在我们的身边。”
林晓航拍了拍封少秋的肩膀道:“总之,你一定要保重。这一路,不管是明里的还是暗地的,你都不用理会,谁要来,你都坦然面对,反正你们身上,什么都没有,一切他们要的东西,都在我一个人身上。只要我不在了,他们就没有理由了,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动手,还是要多加小心。”
封少秋点了点头,或许林晓航真的做不了将军,因为他不够心狠手辣,但是论谋略和勇气,他都是上佳的。
林晓航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握紧了长剑,将一个斗笠戴在头上,慢慢的离开了军营。在他进来之后,军营立刻大乱,因为他们的将军跑了。他们以为,他们的将军是一个智力过人,勇武过人的英雄,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样,至少这一次,他逃跑了。
很快,这个消息传到了五步沟的两侧山峰上,立刻震惊了众人。
这时候,封少秋和众校尉,张海岳,张海英他们都在一起。
封少秋说了很多话,最后道:“我希望你们都记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外面的大内侍卫自然有我来打发,但是你们,一定要对得起将军。所有人,要溃散离开,可是一定要记住,你们的方向,只能是京城,而且要是最快的速度。哪怕是丢盔弃甲,你们也要活着逃回京师。”
张海岳叹息道:“那,将军的罪责可就大了,这一次,我们对不起将军啊!”
封少秋道:“你比我认识将军要早,你应该相信将军。将军临走的时候说了,龙骧卫的人马,有一个算一个,到时候都要在京城陪他喝酒,他当然不会有事。”
其实,这句话林晓航没说,只是他自己信口说的罢了。他想,这样一来,众人会放心。
第一波军队逃离的时候,两侧山崖上往下面扔了几块石头,结果被封少秋所建的工事挡住了。但是龙骧卫的人并没有后退,可是他们也没有停下来,只是疲于奔命罢了。等他们离开的时候,五步沟留下了不少的兵器,盔甲。
这,真的是逃跑,因为他们只是很少的一些人罢了。于是,五步沟平静了下来,没有人会动手了。
最后,是仅剩的军队由封少秋带领,还有一些诸如朴玄子,墨玉虎,丁衡,慧尘等人。
当他们走进五步沟,瞬间杀气弥漫,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