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是哪里传来的喊杀声,敌我双方震天的怒吼响彻在汤衣的耳畔。
仅仅在几个呼吸之间,汤衣一部所遭受的压力锐减,敌人的进攻终于不像是刚刚那般咄咄逼人。
这一路率先登上逞强的兵士们,也总算是稳固住了防守的阵型,伴随着后续登城士兵源源不断的支援,逐渐在城墙上站住了脚。
黄忠手持一杆长刀,很难想象如此年纪的老将在战场上居然会表现得如此勇武。
他手中的长刀一个挥砍,便有数名守城军被劈飞出去。
没错,不是被砍杀,而是被劈飞。
这位老将在此时展现出了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力量,那些死在他刀下的兵士往往不是因为刀刃的锋锐而死,而是因为劈砍所附加的巨大力量生生震死!
这种大开大阖的打法让这一只攻上城楼的兵士瞬间在城墙上站住了一片可容后续兵丁登城的空间。
无论面前有多少人,凡是沾到黄忠长刀之上便是一个非死即残的可怕下场!
那位守城的副将大概永远想象不到,这几路率军攻城的将领一旦亲自上阵,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劲的战斗力!
事实也是如此,当这位守城的副将从汇报军情的兵士口中得到这个信息时,便知道只怕这一次,这堵城墙是万万无法再从容守住了。
“禀报将军,汜水关城门被破!”来报的士兵声音颤抖着说道。
终于,在攻城锤将近两个时辰不停歇的猛烈撞击之下,汜水关的城门,也终于到达了极限的状态。
“所有休息的全部披甲上阵,无比堵住城门处,传我军令,必须将城墙上的敌人打下去!听到没有,必须!”
守城的副将此时已经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只有他心里清楚,一旦城墙处失守,那么他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谋划都会在此时变成空中楼阁,失去全部意义。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会在一段时间过后达到一个平衡状态,就像罗贯中在三国演义这个故事中的开篇明义,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同样,在这分分合合之间,敌我双方的势力总会达到一个动态平衡的状况。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守城军已经从先前因为黄忠一部登上城楼所造成的慌乱中缓醒过来。
越来越多的守城军再次登上城墙,和敌人厮杀起来。
一边是毫无压力的石阶,一边是被大火和浓烟干扰的登城云梯,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守军一方都比攻城一方占据更大的地利。
城墙下方,更多的兵士死亡造成的结果,并不是给城下的大火提供了更多的可燃物,想比而言,那些成倍增加的鲜血反而成为了最好的灭火剂。
火油是可燃的,会漂浮在血液之上,可当血液变得足够多,火油似乎也变得很难发挥自己本身的作用,显得病恹恹的。
那些偶尔冲天而起呲啦作响的火焰,就像是火油最后的悲鸣。
城墙之上再一次变成了拉锯战,只不过这一次从汤衣一部,变成了汤衣和黄忠两路。
另外还有一点不同的是,城墙上多了汤衣和黄忠两名骁将。
没有一个守城军是这二人的一合之敌,想来如果有华雄在此,情势当有所不同才是。
孙坚自然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着此时城墙上的兵士无暇顾及城下的情况,他当机立断派遣重兵向着城门处压了上去。
打下汜水关的机会似乎近在眼前了。
突前一部的校尉是祖茂下属的一位心腹,在孙坚手下效命或者是在祖大荣这位老将身前对他来说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年纪不到二十,正是无比放肆的岁数。
对于他来说,不管是祖将军还是主公本人,都是他最钦佩的人,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打起仗来从不惜命,因此也被主公封了一个小疯狗的名号。
而他要是知道也有人曾经如此评价过少主,想来他的心中会为此更加高兴。
他是标准的孙家军嫡系,准确来说,他原本就是在长沙郡中,被祖茂亲自选中的亲军之一,无论是战力还是忠诚度,整个军营之内如果他能称第五,那么前面四位一定是韩当祖茂程普黄盖四位老将了。
他心中无比清楚,此时主公派自己上前线一定有他的理由,或许城门的后面便是一道更为难啃的骨头,但是他不在乎,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当他率领着手下的兵丁,穿过汜水关前这片刀山火海之后,即便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仍然不禁被所看到的景象镇住了心神。
到处都是被烧黑的尸体和凄凉的惨叫声,这分明就是人间炼狱!
没有时间多想,他沉默的带着一众兵士冲锋到城门之下,终于见到了此行的重点。
城门已经破败不堪,随时有倾倒的危险,不知道城门之内是否有守城的兵士阻挡,这座宽阔无比的城门居然还在坚持着不肯倒下,却显得格外凄凉。
自己一方,那座沉重无比的攻城锤此时已经有些变形,尤其是“铅笔头”的部分,此时生生被撞瘪了下去,就像削尖的铅笔被撞断了一般。
咚!
在己方士兵的控制之下,那沉闷的撞击声依然锲而不舍的响彻在众人的耳畔,就像一声声催命的战鼓。
终于,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城门终于再也无法承受这持续不断的打击,向后倒了下去!
伴随着城门倒下的巨大响声,惨呼随之而来。
那些原本抵在城门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