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光赤汉子光着脚,两人抬一根削尖了的木桩,喊着号子往近前来,然后走下挖好的壕沟,在号子声中将尖桩斜插在土坡之中,错落有致的排列开来。
“二妹今日话不多啊?”
王三益大步流星甩开步子离开,关磊也告辞而去,王鸣远看了看自己妹子,倒是感觉奇怪。
当下王鸣远笑道:“平日提起闵大人就是元启哥如何如何,这两日不管是丁汝器还是谁指摘闵大人,你都是一言不发,这是怎了?”
二妹瞥了兄长一眼,冷笑道:“这些明知道元启哥会率部抵抗客军,为了大家伙与人生死搏杀,在这时候不仅自家跑,还在散布对云梯关不利的言语,你以为就这么算了?这些败类,走便走好了,走是容易,想回来就难了。”
王鸣远看了自家小妹一眼,自从上次王三益被抓之事后,小妹和闵大人算是相识。
最近小妹又在被服纺织工坊当管事,和沈永家的娘子搭档,管理着过百精通纺织被服的妇人,整个云梯关这里的官员吏服和军服都是这工坊所出。
不管因公因私,小妹和闵大人也是经常见面,近来已经颇多风言风语。
好在小妹几乎从未单独和闵元启见面,不然的话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
眼看身边无人,王鸣远小声道:“妹子你和哥说实话,元启有没有和咱家提亲的意思?”
小妹脸一红,但以二妹的性格却是不会回避,当下只道:“近来哪顾的上?”
话中意思,却是令王鸣远狂喜。
当下王鸣远颇为自得的道:“元启也算捡着宝了,我父子都替他效力,妹子也是有大能为的人。又是世交,家世也配的上他,妹子你又秀外慧中,论相貌,才学,能奈,都比普通女子强的多了。不过我也听人说起过,闵家叔父是想替元启找个淮安或扬州的大族女子结亲,但因为这些大家族都眼高于顶,现在这时世了还放不下身段,嫌弃闵家是将种世家,元启又刚提的游击,根基太弱,原本就是选不着好的,这刘泽清一出兵,那些什么官绅世家的小姐更是不可能嫁到云梯关这里啦。嗯,还是妹子好,家世模样能奈样样配的上,元启也真是好命啊……看来妹子胸有成竹,定是元启和你说了什么体己话?”
王鸣远也确实是相当高兴,和那些眼高于顶的官绅豪商世家不同,云梯关这里闵家的家世原本就是第一等,闵元启本人更是前途无量,在云梯关的威望又是极高。加上青年后生,家资权势什么的也是头一等,王家原本是盟友,现在已经自甘为下属,这门亲攀上了,对王家来说是值得高兴之事,要是王三益知道了,怕是会一醉方休。
“没影的事,瞎说什么,他又怎会将什么机密要事同我说?”这一下连二妹也有些受不了了,面色通红狠狠向哥哥瞪了一眼。
“好,不说。”这时代的男女大防还是要紧的,也就是军户之家还算是放的开,风气比民户和那些世家大户人家要开放的多。
王鸣远笑吟吟道:“既然妹子没有听到什么,为甚是这般笃定?”
他很想再调笑几句,但也知道妹子脸薄,况且娘家人拿这等事来调笑,就算对这婚事千肯万肯,那也是万分不妥,只能将这高兴情绪强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