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正月,春,己卯,赦天下。
由于汉灵帝实施收税政策,大量税收被用于治理地方,相比于原本千疮百孔,到处都有叛乱的历史,去年和今年的情况好了很多。
比如去年荆州江夏叛乱、武陵蛮叛乱,都没有出现。甚至连中平三年十二月份,应该有的鲜卑入侵都没发生。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江夏和武陵蛮叛乱的来源,便是历史上汉灵帝收每亩10钱田税。
也许有人奇怪,历史上汉灵帝每亩收10钱,闹得天下到处都叛乱。现在每亩收100钱,为什么反倒叛乱少了呢?
原因很简单。
历史上汉灵帝每亩收10钱田税,那可是没有减免其它赋税的。
原本就苛捐杂税无数,再每亩田地收10钱,那就是继续在给人民增加负担,自然造成官逼民反。
现在呢?
虽然变成每亩收100钱,但别的苛捐杂税没了,交的税就少了大半。
如此一来,百姓减少负担,自然不愿意继续造反。
汉民族的坚韧就在于此。
只要层层盘剥下,依旧能有条活路可走,那么就算过得再苦,也只会咬着牙坚持下去。
至于鲜卑入侵,还得归功于公孙瓒。
塞北苦寒,游牧民族无法做到自给自足。
一到冬天下雪,冻死的牛羊无数。
往年中原地区商人根本不会在秋天的时候来购买牛羊。
因为这个时候牛羊养一个夏天的膘,正是肥壮,也是正是价格最高的时候。
而到了冬天,牛羊就会不值钱。
商人逐利,自然会选择冬天价格最低的时候来买,造成游牧民族入不敷出,不得不选择南下劫掠。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牛羊到冬天就不值钱了呢?
因为草原一旦下雪,牛羊就没有吃的,就会冻死或者饿死,成批成批的牲畜死掉。
牛羊肉死后只能在冰雪里保存14天,太久就会腐烂发臭,无法保证鲜卑人渡过寒冬,只能选择忍痛卖掉。
可这个时候市场已经变成买方市场,你要是价格太高,商人根本不会选择与你交易,多的是人想低价把自家的牛羊出售,导致价格越来越低,越来越不值钱。
而由于冬天把牛羊低价处理了,还是无法维持过高的过冬成本,边关游牧民族就不得不南下中原,抢夺财产、盐、铁、粮食等。
事实上不仅汉朝的匈奴鲜卑是这样,包括晋朝的五胡,隋唐的突厥,宋朝的契丹、女真、蒙古,明朝的鞑靼、蒙古、满人都是如此。
君不见明末与女真做生意,将野猪皮养起来的八大皇商哪个不是资产数十亿,哪个不是富可敌国?
只是乍听上去,似乎游牧民族也很可怜,并不是他们喜欢战争,而是没有办法。
一切的原因都是无良奸商的错,是他们把草原民族逼得来劫掠,害苦了边关无数百姓。
但事实上还真不能怪商人。
一来商人逐利是天性,低买高卖,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二来商人买卖货物也要成本。
汉朝那个交通不发达的年代,想把活牛羊从边关运到中原内地,不谈沿途各种风险,各种盘剥,单说一路上人吃马嚼,牲畜和运输成本就极大,商人总不能做亏本生意。
要知道每年都有无数商人被山匪路霸杀死,甚至还有草原民族杀鸡取卵,抢夺他们的货物,所以商人们同样也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赚取这份暴利。
正所谓只见到贼吃肉,没见到贼挨打。
就好像张世平和苏双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继续做自己的马匹生意,而是选择投资刘备,往内陆发展是一个道理。
在边关做生意,稍不留神,就是灭顶之灾,即便做商人,也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只是如此低买高卖,确实让游牧民族难以承受,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边关时常被入侵的事实。
所以严格来说,草原民族没有错,他们要生存。
商人也没有错,他们也要生存。
边关百姓更加没有错,因为他们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却遭受无妄之灾。
错的只是这个世界的生产力、运输能力以及科技水平不够,无法让每一个人吃饱饭而已。
不过去年原本应该入侵的鲜卑,却因为粮食充足,没有入关的意图。
究其原因,就在于公孙瓒的生意做得不错。
公孙瓒前年春天从陈暮那里得到了蒸馏酒配方,就用全部身家收购粮食,酿造烈酒。
烈酒造好了,得急于便现,不然砸在手里就是货物,卖出去才能变成钱。
于是他赶紧找到一些大商人,将手中的存酒全部卖了出去。
由于是春夏时节,酒在游牧民族手里不太吃香。
毕竟游牧民族爱喝酒,是因为他们要到冬天御寒,夏天北方很热,并不需要烈酒。
所以这批酒其实没法卖给北方鲜卑和乌恒人。
眼看这批酒要砸在手里,好在公孙瓒还有其它销路。
游牧民族不要,中原地区的有钱人家要,毕竟对于汉人来说,酒是四季常用饮品,需求比游牧民族高得多。
手里有了钱之后,公孙瓒也不能着眼于制造蒸馏酒,这玩意儿太费粮食,会导致粮价越来越高,让酿酒的成本越来越大。
正常来说,公孙瓒肯定不明白这些经济学道理。
但架不住有个经济学大拿陈暮帮忙出主意。
因此在陈暮的建议下,他开始夏秋时节,高价从草原买入活的牛羊,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