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刚刚到手的钱, 还没焐热,只好狠心想海疆倾斜,漠北扩大马厂的计划又要改变。

乾元帝的计划一再被强行更改, 赋税改革的事情很不顺, 顿时急躁的很。

恰好直隶总督前来禀报隐田丈量上税的事情, 叫苦连天,意思想让十三也继续帮帮直隶,因为, 直隶很多土地属于宗室清贵勋贵。

十三出面解决了宗室隐田的事情,余下的勋贵与清贵,他还想找十三帮忙。

乾元帝顿时恼了:“什么事情都找十三爷, 要你做甚?一个个都给朕打擂台来了是吗?哼,朕罢罢免了兵部尚书,你们不满意, 是不是?”

乾元帝正是用人之际,官场油子却是一位圆滑,就因为这份圆滑周到, 很多事情就一拖再拖。

乾元帝觊觎开启新王朝的奋进模式, 这位却是慢条斯理, 只想混到任满之后进入六部养老到致休。

之前吗,乾元帝想要君臣和谐, 而今事情凑一起, 让他赶上了。

王总督吓得跪地哆嗦, 喊着眼泪不敢流:“微臣老迈昏庸, 不堪大用……”

乾元帝冷笑:“不堪大用还是不愿意为朕所用?朕看你是瞧不上朕, 不想替朕分忧, 你想替谁分忧?”

这话就诛心了。

去年刚刚死了废太子呢。

哪怕是忠心上皇, 藐视当今,这臣子也背不起啊?

王总督这下子鼻涕眼泪一起流了:“老臣昏聩,但求一死谢罪。”

乾元帝也是被气着了,冲口而出:“竟敢以死胁迫?以为朕不敢要你的脑袋?”

王总督闻言,觉得活不得了,起身就冲柱子。

这一下三个看热闹的内阁都吓着了,惊慌之下拉的拉,拽的拽。

小花精这边闻听乾清宫声音不对,忙着查看,快步到了乾清宫后殿,预备他果然撞柱子,给他打个结界。

这个老头虽然可恼,再不能让这位出身北方的老状元碰死了。

他可是当初嘉和帝为了安抚北方举子特别点的状元。

万不能让乾元帝落得给逼死忠臣的恶名。

十三错步挡住王总督,炸裂一般呵斥:“王大人,你想陷陛下于不义吗?”

十三这一呵斥,不仅呵醒了王总督,跪地哭泣:“老臣有罪,陛下息怒。”

三位内阁也醒悟过来了,今日王老头死了,他们也有逼死忠臣的罪过。

三人齐齐跪地:“陛下息怒。”

王总督的激烈举动到底激怒了乾元帝,他原本只是责骂一通,阵前换将,此刻却不想再给这些个老家伙留面子了,这一年多,他忍耐的都快抑郁了。

没想到这个王总督不仅颟顸无能,尸位素餐,竟敢倚老卖老,以死相逼。

简直没把他当成天子。

欺人太甚。

乾元帝还是气得面色紫涨。

十三一见他四哥捂着胸脯,顿时想起他父皇中风之前,经常有这个动作,忙着劝慰:“四哥您别生气,有弟弟呢。”

乾元帝依然青筋暴绽。

小花精这时出面搀扶乾元帝进入了侧殿。

小花精一握之下,依然能够感觉到乾元帝怒气升腾。

肝脏严重受损,双手忙着摁住了乾元帝的太阳穴,迅速给予一个清心术,然后再一个治愈术,轻声道:“陛下您别生气,歇息一会儿,等您睡醒了,这点事情就不是大事了。”

乾元帝在小花精安抚下,果然慢慢睡着了。

十三这时悄声说道:“四哥昨日一夜没睡……”

小花精颔首:“十三弟下去安抚一下,再把这个王老头送回家去了。”

十三一愣,他准备把人关进刑部醒醒神,这时却觉得关起来有些不妥当,万一被人所趁死了,就是四哥的罪过。

“皇嫂所言极是,臣弟这就去办。”

乾元帝这一睡就睡了半天一夜,翌日,还是小花精亲自把他叫醒采取上朝。

乾元帝睡醒了,脑袋就清明了,没提王总督君前失仪,而是以王总督颟顸无能,办差不利,罢黜了他的总督之职,提拔一位才刚四十的少壮派,原吏部侍郎粘带直隶总督。

这位李侍郎身份也不简单,她祖母是嘉和帝的庶出妹妹,夫君死了二嫁给这位李侍郎的祖父。

所以,这位李侍郎算是自己人。

他祖父是探花出身,最大的官只是个御前侍卫。

他跟皇家算是自家人,吵吵嚷嚷起来也有人替他撑腰。

二十五岁中进士,十五年来几乎步步高升。

这么一个人去直隶比较合适,之前嘉和帝觉得他一个年轻,没让他独挡一面。

乾元帝状态很不好,又不听太医劝告歇息。

小花精把挑选女官的事情暂时搁置,专心陪伴乾元帝,以便随时替他调理生子。内阁也吓着了,等闲不来麻烦。

小花精趁机带着乾元帝去无逸殿散步,顺便开解这位恨不得生出三个头六只手的君王,歇一歇:“人头税改成土地税,前朝就有人提议,不过一次一次被士族阻扰,这个王总督也是士族出身,您的慢慢来,循序渐进,冷水煮青蛙一样,慢慢加码,让他们不知不觉接受这个提议。”

乾元帝蹙眉:“如何冷水煮青蛙?”

小花精道:“陛下乃是身在局中不自知,陛下不是把推广新作物纳入三年京察大计吗?隐田丈量,摊丁水入田税也可以依计行事,您别急,那些想要升迁的官吏会想法设法,替您达成心愿。

您不是已经有了计谋,前次您提拔了一百多的寒门学子,这些人就是您的中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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