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峥嵘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凭她一只小手轻轻地在脸颊上抚‘摸’着。
嘴‘唇’蠕动着,双眼依然太多挥之不去的艰涩与落寞,‘欲’言又止声音几乎都带着几分哽咽,“小姨,我……”
“傻瓜……”然而话未说出口,华竹桃又是凄婉一笑,声音同样哽咽而又嘶哑,只是小心翼翼地替他拨‘弄’着额前几根凌‘乱’的碎发,“你心里的苦,小姨从来都明白的……”
叶峥嵘没有说话,情绪低沉落寞得如同一个失去了方向的孩子。
他不是那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不是那种铁打的英雄,也自认为做不到那种看淡风起云涌而心中‘波’澜不惊的镇定!
有过飞扬跋扈,有过冷血无情,有过铮铮铁骨,也同样会失魂落魄,会黯然神伤的无助!
“但是无论如何,小姨都希望你能够记住!”华竹桃轻轻咬了咬牙,声音沙哑又小声沉‘吟’着,“在小姨心中,你从来都是那个流血不流泪的铮铮硬汉,你也从来都是那个注定只会崛起于天下,杀遍天下苍生紧握万千人生杀大权的男人!你也从来都是我们华家这一代人中,最优秀最值得骄傲的继承人!也是姐姐最值得骄傲的儿子!”
叶峥嵘轻轻点头。
“小姨也知道,这么多年你心里一直都恨你外公^他在很多时候做事的不择手段,恨他做事的手法太狠辣霸道,也更恨他当年用最恶毒毫无底线的方式,让你深深地伤害着‘花’家那个‘女’人!乃至于直到今日,你尚且还一直耿耿于怀!”华竹桃又小声沉‘吟’着,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但是不管怎样,你心里也从来都明白的,在老爷子心中,你从来都是他这辈子视为最大逆鳞的外孙,也从来都是他这辈子,最为看重的***人!”
叶峥嵘喉结上下鼓动着,脸‘色’依然苍白得厉害。
“而且同样的,小姨知道,你心里也从来都明白,老爷子昔日之所以如此,从来也只是因为在他心中,他最视为逆鳞的外孙,此生注定不会仅仅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此生注定只会是一条翱翔于天际的雄鹰,俯仰天下芸芸众生,坐享一世荣华,惊‘艳’而又桀骜!”华竹桃继续呢喃着,泪水依然在眼眶中打着转,声音嘶哑到令人听不清,“所以老爷子不得不早做预谋,不得不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尽一切办法为你去布局,替你去铺平道路!哪怕是让你恨他一辈子,哪怕是从此背负一世骂名,让天下人唾弃,也都变得无所谓!”
“这就如同上次我回到京城,见到老爷子之时,他把小姨叫到书房中时所说的一句话,他说他已经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两脚一蹬两眼一闭下了地狱见了阎王,所以唯一能够为你这个外孙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还说,他也知道就因为昔年的那件事,你恨了他整整十一年!甚至十一年来,路过老爷子家‘门’口都不曾去见他一面!恐怕即便是见到他,也只会在他面前拍桌子摔板凳,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他是个满肚子男娼‘女’盗的老匹夫!”
叶峥嵘额头上的青筋条条暴起,一双拳头死死握着,丝毫掩饰不住眼神中太浓烈的寒意与悲凉!
“老爷子还说,在这一点上,你跟你父亲都太像了,从骨子里如出一辙的倔强,如出一辙的记仇!但是他说,他不会责怪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他的一片苦心的!他说等到那一天,等到你真正懂得他如此做,又是怎样的用心良苦之时,如果他已经躺进了棺材,你能够去他的坟前给他烧上三刀黄纸,给他敬上一碗烈酒,他也就感到欣慰了,他也就了无遗憾了!”
叶峥嵘依然没说话,闭紧嘴巴紧咬牙关,背影颓废而又凄厉哀伤。
“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老爷子也从来都是密切地关注着华东地区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也早已预料到,就这几天你必定会见到‘花’家那个丫头!老爷子怕你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所以早就让我来了东海市!”短暂的沉默,华竹桃又继续说道,“其实说实话,这一段时间以来,你在华东地区所闹出的动静,已经足够大,也早就闹得整个京城之中各方势力躁动不已!甚至就连京城夏家那个年轻人,也终究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虽然暂时还有所顾忌,不敢太明目张胆,可是背地里动作不断,北方大地上现如今的局势也同样已经变得不安稳!”
“这带给老爷子的压力不小,带给你们叶家的压力也同样不小!而且因为这,你大舅在军区里的实权都开始受到牵制,前几天刚刚受了处分!可拒如此,老爷子还是让我今天转告你一句话,他说,你这个小兔崽子在华东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也感到很欣慰!他说,‘叶峥嵘这臭小子,身上不愧还流着我们华家的血液,做人做事的手法倒是跟老子年轻时很像!我们华家的男儿,就当有这种舍我其谁,哪怕是被人用钢刀横在脖子上还能仰天大笑的豪气与胆魄!就凭这一点,也就不枉老子华正雄这么多年的谋划布局!’”
叶峥嵘嘴‘唇’微微蠕动着,想要说点什么,却终究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眼神中,太多莫名的艰涩,太多矛盾与复杂的东西,也同样有着太多沧桑与失魂落魄的无助。
“老爷子还让我转告你,他说无论如何,让你在华东只管放手去做!而至于北方,至于天子脚下,只要他华正雄还有一口气在,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