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储两年后,母妃溺水而亡。
同年,兄长被废,贬为庶人。
她求父皇给她母妃兄长一个公道,查出真凶。
北夏帝说没有凶手,不可妄言,让她回去思过。
她不肯走,夤蛄艘灰埂
母妃是被人害死的,兄长是被人陷害的,父皇那么聪明,他不知道吗?
他为什么不帮他们呢?
她跪了一夜,回去就病倒了。
她想着生病了,父皇就会见她了……但没有。
父皇没有来。
御医煮的汤药送来,她打翻不肯喝药。
大家都知公主娇气,平日里喝药都要白霜糖哄着才肯吃。
但如今北夏帝都不见她,哪儿来的白霜糖。
拖了三日,甜梨儿犟着脾气不肯喝药。
眼瞅着公主一天天消瘦,宫女们将消息一层层往上通报。
甜梨儿这一次可不是怕苦。
而是,想见父皇。
所以她拿自己的身体和病情赌一把。
父皇从小便娇宠她,他一定……若他送来白霜糖哄一哄她,她保证不跟他发脾气了,也不提那些无凭无据让他为难的事。
母妃的仇,兄长的冤,她可以忍一忍。
父皇,还是护着他们的。
甜梨儿会乖的。
她体谅大人也有大人的不容易,她相信父皇将来一定会给母妃和兄长报仇的。
她相信的。
那时候她已经病的很重了,就在那冷冷清清的宫殿,等着一个不会来的人。
从清晨等到日暮,半夜时分,宫女们哭着跪了一地。
“殿下,今年的白霜糖,陛下已经分给诸位公主了。”
“那父皇呢?
他会来看我吗?”
宫女面露不忍,却只能哭着磕了一个头,“春来公公说,陛下没空……请公主保重身体。”
“那他忙着做什么呢?
如果甜梨儿要死了,他也没空看我一眼吗?”
没人敢接公主这句话,宫人惊惧不已。
她没有等到父皇,也没有等到白霜糖,那天夜晚,来的人是秀儿公主。
她和甜梨儿同一年出生,是继皇后的嫡公主。
但北夏帝不喜继后,一并不待见她的子女。
秀儿公主虽为嫡,但不得帝心,故而在后宫之中的日子,远不如她。
她从小就嫉恨甜梨儿。
仗着自己是嫡出,曾想欺辱甜梨儿。
甜梨儿那娇养的小辣椒性子,不欺负人就不错了,立即去找父皇告状,哭的泪汪汪,秀儿公主因此被罚闭门思过一年。
秀儿公主是来耀武扬威的。
“听说你病了,没有白霜糖就不肯喝药。
你以为这样,父皇就会来哄你吗?
我告诉你,今年的白霜糖,父皇全赏给我了!没有你的份!”
秀儿公主得意洋洋。
“你别想了,父皇根本没空见你。
我皇兄昨日被册封为太子,父皇现在还在陪着我母后和皇兄呢!耶律梨,想不到吧,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
她听闻耶律梨病了两天,不肯吃药,便抢先一步去要白霜糖。
一颗都不给她留。
皇宫里的事情,没有北夏帝不知道的。
他又不是不清楚甜梨儿从小被他娇生惯养的毛病,一盒都没剩下,本就是一种态度。
“你要是今日跪下磕头跟我认错,我就分你一盒糖。”
秀儿公主想要一雪前耻。
以前她可是被北夏帝逼着给甜梨道歉了。
这个场子要找回来。
甜梨儿没理她。
她终于明白了,父皇不仅是她的父皇,也是其他人的父皇。
他曾立兄长为太子,曾那么疼爱她,如今都给别人了。
可是凭什么呢?
甜梨儿做错了什么吗?
兄长做错了什么吗?
母妃又做错了什么?
父皇,甜梨儿只是一时气急怨了您几句,您就不要我了吗?
她陷入深切的自我怀疑之中。
母妃没了,兄长没了,最疼爱她的父皇也没了。
气郁攻心,生生呕出一口血。
吓的宫人们慌了神,太医连夜入宫。
但即便如此,父皇也没有来看她一眼。
“药已经煎好了,但公主不肯喝药,这么硬拖下去,怕是……”御医担心道。
她终于从病榻之中伸出一只手,接过了汤碗,“我喝。”
曾被捧入云端,却也被同一人碾落尘埃。
甜梨儿从此以后都再也没有吃过白霜糖。
她不需要任何人再哄她喝药了,她知道,这条命,只有她自己在意。
无人关心。
成长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秀儿公主带头,她在学堂被孤立,被欺负……皇宫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曾经对她趋之如骛的人,如今对她落井下石,再踩上几脚。
蒋三之流,不知几何。
她并不在意这些宵小之辈,花了很多时间,只为了弄懂一件事。
父皇为什么突然就不疼爱她了呢?
后来她明白了。
父皇给她的疼爱,一直都有政治目的。
以前他宠爱母妃,是为了让呼延皇后有一个对手。
一个贵妃没有皇帝撑腰,怎么和皇后斗?
所以给自己的疼爱,不过是一种态度。
给贵妃一脉撑腰的态度。
至于为什么选了母妃?
不知道该说母妃命好还是命不好,她生了皇长子。
能和立嫡对抗的,只有立长。
其他皇子还不够格。
为了不让嫡皇子当太子,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