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摊丁入亩?却不知究竟是谁出的这等阴损毒招!简直是将我等世族往死里逼啊!!”
“这还用想!必是那什么诸葛军师!若不是他,就秦王那个毛都长不齐的小破孩?他懂个球嘞!”
“他直娘贼的!还一口一个秦王呢?他赵政凭什么当这秦王?!”
“就是!此等非人之人,大可直呼其名!赵政贼子!!”
“如此贼子,我心难安啊……”
一时之间,众位侥幸从那场晚宴逃生而回的族长家主们,一个个哪还有平日里那般风度可言?
却是个个群情激愤,桌子拍的是震天响,将秦王赵政简直骂了个狗血淋头!
“是啊!如此税策!实为天下世族之祸啊!!而我父为了据理力争,为了众族之利……竟惨死于秦王狗贼之手!!”
白迟此言一出,堂内顿时骤静,却是鸦雀无声,再无一人敢擅自开口!
只因那血色遍目之夜,在座众人无不亲身所历!
当日秦王赵政之狠辣手段,对着五具首级淡然问出‘可还服了’这等话时的毛骨悚然!
真可谓是众位秦川世族心中,永远都难以抹去的深深阴影啊!!
故而哪怕方才逞口舌之利时那般潇洒畅快,但真令众人再次回忆起那一夜所发生的血腥之事,却尽皆语塞,竟连半句话都丝毫挤不出来!
“众位!我父也同死于那狗贼之手啊!!今日我等若继续视若无睹,则改日!那狗贼之屠刀,必加之于你我之脖颈啊!!”
薛氏家主薛仁,也在此时按耐不住,站出身来痛陈利弊!
“试问若再到刀斧加身之日……尔等却又能如何应对啊?!”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沉默以对,不知该如何回应是好。
但半晌之后,却还是有人终于怯懦开口。
“那我等只要……只要不去招惹秦王,又、又怎会有刀斧加身之日?”
开口说话的是郝氏族长郝牛,老实巴交的他,早已被秦王的铁血手段吓得是屁滚尿流,胆战心惊,试问哪还敢有和秦王殿下做对的半点心思?
“愚蠢!”
薛仁气的当即跺脚大叫!
这什么愚蠢郝族,也不知究竟是如何混入秦川八大氏族之列!
目下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竟还想着是跪地求饶么?!
“那我问你!如今狗贼秦王命我等清点田亩,按地缴税!莫非你郝氏果真心甘情愿,将此等大利拱手让人么?!”
薛仁此言,顿令堂中众族面色一肃!
方才因郝氏族长一言,却还略微有些松动的许多族长,闻听此言也只得哀叹一声,又如何会甘心如此呢??
“这……”
郝牛顿时语塞,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对嘛!原来你郝氏却也不傻么!”
薛仁见状顿时大松口气,还真怕这话都说不利索的郝牛,直接喷出一句无稽之言反而坏了大事。
“我、我我我!我当然不愿意了!”
而郝牛紧跟着补充之言,更是令堂中众人大感满意,紧接着便又开始自顾商议起来。
只是可怜那郝牛本就多少有些结巴,一时被骤然打断,剩下还未说完的那半句话,也就只得憋在自己肚里了……
‘可、可若是秦王、秦王殿下亲命!却又、却又有何办法呢?!’
郝牛皱巴着脸,大感委屈般在心中想到……
……
商议半晌之后,终于艰难达成共识的秦川众族,最终还是在白氏家主白迟的竭力促合之下,勉强组成了一个略显松散的同盟组织——反秦同盟!
“诸位!想必我等都已达成共识!逢此危难时刻!我等秦川世族,必当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白族家主白迟,举爵高声而贺!
“反秦同盟!同心协力!共度难关!!”
众族族长尽皆举爵,随声而和!
事实上若非摊丁入亩之策对于世族太过苛刻,这些早已见识过秦王厉害手段的秦川众族,又如何愿意与秦王殿下相争相抗呢?
反正那夜晚宴惨死的……又不是本族族长嘛!
可就是因摊丁入亩一事,利害得失实在太大,即便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众位世族族长,却都还舍不得白白丢掉此等千秋大利!
否则若果真按秦王殿下所言,实施摊丁入亩,地丁合一之策!
那可就不是说有多么肉痛之事,而是彻彻底底的去了众族半条命啊!!
故而,即便这心中再有不愿,再有忧惧,众位世族族长在无奈之下,却也只能是被迫上船,围绕在八大氏族周围,共同组成反秦同盟,一切都听凭组织安排吧!
“诸位!狗贼秦王以如此雷霆横扫之势!甚至不惜痛下杀手,就是为了快刀斩乱麻,逼迫我等无奈同意此事!”
众人目光汇聚之中,白氏家主白迟冷静分析而道。
此言一出,倒是引得众人频频点头,颇为认同。
“但我等又如何能坐以待毙,甘为砧板鱼肉之流?!若再不奋起抗争,只消三至五日,则一切尽皆休矣!”
顿时之间,众人相视而觑,却不知白族家主,又准备如何奋起相抗?
“依我之意!我等应组织家兵,围困王府!逼迫那秦王狗贼,就此收回成命!!”
此言一出,全场瞬时一寂!
众人尽皆呆愣,全然未曾想到白族竟欲行如此激烈之举!
组织家兵,围困王府?!
这、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