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出口的只是呻吟。
“你干什么啊!”坐在司机位置上的秘书,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被安全带勒得胸口疼,他跳下车。
那道上半身隐在暗处的修长高挑的人影,淡淡地道:“不好意思,忘记拉手刹了,车溜了下来。”
男秘书定睛一看,那车上空无一人,果然是从上坡溜下来的,竟正好撞在自己的车上?!
他忍痛下车,指着对方破口大骂:“你下车不拉手刹,把空车停在上坡?你知道不知道会出事故死人的,你他妈是不是……。”
“有病”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人给一巴掌扇在脸上:“闭嘴!”
他被扇得晕头转向,骤然一惊,转身看着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三道魁梧高大的身影。
男秘书大惊失色,顿时不敢动弹,胆寒地看着四周。
这哪里是什么事故,明明就是故意的!
“这位先生说话要注意一点,什么叫会死人,你车上的安全气囊都没开,不是么?”隐没在阴影里的人披着一件精致的手工西装,优雅地走了出来。
男秘书一愣,果然发现自己的车上安全气囊都没炸开,说明撞击力度并不算特别大。
但人体这样脆弱,哪怕这样的力度,也能够让人致残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就是一起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惊悚地看向对方那张在下午昏暗的光线里,依然斯文俊美得让人过目难忘的面孔。
对方的气质像融在那黑暗之中一般,而过分皙白的面孔在这昏暗的光线里,衬着那漆黑冰冷的眼珠子,看着异常的渗人。
“您……您是哪位?”他呆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这个人面孔那么眼熟?
副总裁的仇家里有这么一号人么?
但是那个男人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打断,径自走向那躺在地上的李富贵。
他用足尖优雅地踢了踢下满面痛苦,灰头土脸的李富贵胸口,似有些遗憾地喃喃自语:“啊,断了三更根,本来预计是两根的,看来太久不做物理计算,真是有点生疏了,啧。”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其他人听不见,但李富贵却是听见了的。
李富贵努力地睁大模模糊糊地看着对方,捂住自己的胸口,心底一阵阵地发寒。
是的,这根本不是意外,这人是在兴味盎然地计算到底撞断了多少条他的肋骨。
对方的语气里那种诡秘的期待和遗憾,仿佛不过是一个学者在发掘什么冰冷有趣的课题一般,而不是弄残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种恐怖的人物?
他的对手里……
难道是容飞扬?
不,不可能!
李富贵迅速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容飞扬那种家伙虽然难缠又棘手,很让人难受,但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容飞扬是个让人害怕和愤怒的对手,面前这个人,却让人感到恐怖——
他能做到副总裁那么多年,虽然不如他哥李富国的本事,又好色误事,但多少还是有脑子里的。
发现自己一下子没法子找到应对的人之后,他立刻努力地挺着肥硕的身躯,卑微地低声恳求:“这位先生……我……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只要饶我一条小命,我什么都可以做。”
对方肯定不是来绑架勒索的,否则不会在这里停留那么久。
这家私人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前段时间被雨水淹了,监控全部短路,还在整修。
因为这家私人医院非常昂贵,这个时间段过来的人很少,来的人多贪图地面停车场方便快捷所以基本很少停在地下停车场里。
只有他因为太胖,最怕热,所以嫌弃车子在地面停着,会被晒得内部太车停到地下来,坐电梯上楼。
他来医院不过第三天,对方就把他的习惯和医院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何其可怕的行动力!
而对方摆了这一局,却没有遮脸,让自己和秘书都看清楚了他那张过目难忘的面孔,不怕他记下,明明白白地是在说——
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对方十有八九是——要他的命!
那斯文俊美的男人低头瞧着吓得尿了的李富贵,随手抽了根细长的烟出来点燃,轻叹:“我已经习惯做人了,很认真地在研究了好多年怎么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而不是破坏它们,你知道吗?”
李富贵浑身都痛得想昏过去,可极度的恐惧,让他又整个人被迫清醒得很,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
所以,他听得很清楚对方的呢喃低语。
虽然不太明白对方的语意,可这不妨碍他感觉到跗骨的恐惧感——面前的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像是批了一层漂亮人皮的怪物。
那层斯文精致的人皮下,有什么东西因为他的缘故,现在想要蠕动着从人皮下挣脱出来。
那种极度的恐惧感,让李富贵简直喘不过气,肥硕的身体抖得像个糠筛:“我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
男人看着他,弯起腥红的薄唇,有些兴味的样子:“啧,虽然这么丑很让人作呕,倒是有点脑子,所以……你错在哪了?”
李富贵头晕脑,极度恐惧之下,瞥见那张斯文俊美的面皮,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错愕地道——“是你!”
那个男人!
虽然在微博和新闻里见过一两张照片,但他还是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