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跟其他人说,我睡觉的时候腰突然断了,你觉得其他人会不会相信?”池非迟道,“母亲可能会怀疑我身体有其他问题,或者我半夜出门梦游摔断了腰,如果你坚持认为我是身体进化,会被其他人当成脑子出了问题。”
“我也只是想在被你母亲埋怨之前,先埋怨你两句,你在这里等我,最多半个小时,门就不用锁了,一般不会有人进你房间,如果有人进来,你就装睡糊弄过去。”
“好。”
父子俩迅速商量好对策。
池真之介离开房间,二十分钟后,换上一身精神的骑马服回来,刚进门,就看到池非迟靠着床头往腰间缠布带,皱了皱眉,关上门快步上前,低声道,“你怎么坐起来了?如果断开的骨头挤压、拉扯导致神经受损,你以后恐怕就得在轮椅上生活了。”
“别忘了,这里还有侦探和推理小说家,从这里到马厩要穿过走廊、楼梯和马厩前的空地,如果他们没有发现我的脚印、或者发现我的脚印有异常,肯定会怀疑我坠马的说辞有问题,说不定……”池非迟已经在腰前腰后垫了书,把一层层绷带缠上,咬牙拉紧之后打结,制作着粗糙版腰托,“还会根据痕迹,发现我在离开房间时就已经行动不便……我的骑马服在柜子里,麻烦您帮忙拿一下。”
“侦探就是麻烦,”池真之介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找衣服,声音沉肃得透着一丝火气,“难道你还要自己走到马厩去吗?”
“不用担心,”池非迟低头缠着绷带,再次双手用力拉紧,“团子会帮忙的。”
池真之介从柜子里翻出骑马服,协助池非迟把衣服换了,待扶着池非迟下床之后,才明白池非迟让团子帮什么忙。
团子直立站起来后,身高能有一米六出头,膀大腰圆,用来搀扶池非迟很合适。
而且团子在出门时,还把一臂放在池非迟后腰,让池非迟下楼梯时不至于让腰部太辛苦,因为落后池非迟半步,后脚掌又把池非迟走过的地方覆盖了大半,就算走过马厩前的沙土空地,也把池非迟的脚印破坏得七零八落,让人没法从脚印看出池非迟走路不便……
出门之后,非赤在前方警戒,负责提醒池非迟避开可能出门的人,团子搀扶池非迟慢慢前行,池真之介就接手了一样骨折的非墨,用一个盒子把躺平的非墨装起来后,跟在一旁,在沙土空地上留下一排和池非迟脚印距离合理的脚印。
等到了马厩,天空已经雾蒙蒙一片灰白,天际还有明黄的晨曦闪起。
池真之介停在木栏前,“你不会还打算骑上马到外面去吧?”
“没那个打算,”池非迟一手扶着木栏,低头缓了口气,由于要尽量避免腰部动作过大,他第一次觉得走路这么辛苦,“马背上太颠,我还不想下辈子在轮椅上度过,或者以后留下腰没法用力的后遗症,就算进化结束之后可能完全康复,我也不想赌,接下来,放出两匹马,你骑一匹,剩下一匹让它自己走,团子会背我离开这里。”
池真之介对池非迟这份觉悟感到满意,看向马厩里的马匹,“时间不多,快点选一匹害你坠马的倒霉蛋吧。”
“坠马是因为我纵马飞奔又被阳光晃了眼睛,恍惚了一下,”池非迟抬起手,拍了拍前方红马凑过来的马头,“跟它没关系,要怪就怪今天的太阳。”
“加奈说不定真的会怨今天太阳不识趣……”
池真之介吐槽了自家媳妇的脾气,放出了两匹马,把装非墨的盒子递给池非迟,翻身上马,俯身接回池非迟手里的盒子,转头发现那匹马已经自觉自己往前走、团子也背上了池非迟,没再耽搁,骑马离开马厩。
到了远离古堡、接近树林的草野间,池非迟让团子把自己放下来,躺回地上,让衣服沾上泥土和草屑,又把手臂重重擦过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直接让衣袖破损,手臂上也多出了一条长痕,密密麻麻的血点渗出之后,逐渐染红手臂。
池真之介打电话叫了直升机,转头看到池非迟的举动,眼皮跳了跳。
为了伪装得真实,他家儿子还真是细心,对自己也足够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