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白县令敢向当地的大户下手。
要知道,没有粮商,多少人都要饿肚子。
他们也没有想到,钟锦这次没有跟他们站在一起,在本地大户倒了之后,他毫不客气地接过了这桩生意。
这一下就叫很多人眼红了。
钟二老爷并不是激进的人,当即就把钟锦喊到家里,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动作倒是快,梅州城这么多户人家,你一个年轻人,接过了粮食生意,只怕多少人要看你顺眼,对你下手的,到时候出了问题,你待如何。”
钟二老爷紧紧皱着眉头,语气十分严肃。
话音刚落钟二爷和钟三爷也一起过来了。
钟二爷在本地颇有名声,然而钟锦这一回背弃本地这些大户,叫钟二爷颜面扫地,钟二爷这会儿很不高兴。
钟三爷则是在外头喝茶,被人家逮住,冷嘲热讽了一番,才知道钟锦的举动得罪了不少人。
钟锦早有准备,回道,“爹,您放心,我既然敢接手,自然是有准备的,绝不会落了钟家的名声。”
钟二爷道,“不是这样简单的,钟家是本地大户,你倒戈白县令,日后钟家必定会被梅州城这些人家不齿,名声若是不好,那还怎么做生意。”
钟三爷也跟着附和,“是啊,九弟,你太冲动了,咱们本地人,该抱成团的,白县令这是想给咱们个下马威,你倒好,自个迎上去了,你看看你这事情做的,回头肯定叫人笑话。”
钟锦听了这话,便觉得心烦,但凡和钱有关系的,亲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何况他们这些做生意的,谁不是从别人手里夺食,若是他没有把事情办好,那是他没有本事,但叫他让出去,那绝不可能。
他说道,“何至于此,只不过我抓住了机会而已,这会儿想来许多人都眼红,我倒是不怕有外人落井下石,不过两位兄长说这样的话,就叫人我这个做弟弟的寒心了。”
钟二爷道,“你还年轻,这事情我们怕你做不好,要连累钟家。”
钟锦看向钟二老爷,“爹也这样觉得,两位兄长不通庶务,爹您该明白,我还算有些手段,若此事能成,我日后必定能在梅州城彻底立足,我自认是有这个本事的。”
钟二爷冷声斥责,“狂妄!”
钟三爷拉长调子,“九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钟锦还是不理会他们,这二位一个只会读书,一个连书都不好,他们的话不必听。
钟二老爷思忖片刻,道,“你一个人不行,举钟家之力,再拉拢三两户人家,或许能成。”
钟锦立刻拒绝,说道,“爹,两位兄长都瞧不上这事儿,谈不上举钟家之力,我自己去办,您等着看结果就好。”
钟二老爷心想,他这个儿子,还真是翅膀硬了,什么都防着自家。
钟二老爷道,“既然如此,你去办就好,若是办不好,我自然会帮你。”
钟二老爷还是想让粮食生意落到自家头上,而不是单独落在小儿子一个人头上。
何况钟家是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钟二老爷是绝不会让他们兄弟分家的,二老太爷这里已经闹了一回笑话,他绝不能再如此了。
能让关氏在钟家多加一个炉灶,已经是他可以容忍的极限了。
钟锦出了门,心里就明白,他这两个哥哥只怕是要给他添堵的。
钟锦也不担心他并不在意钟家的名声,反正不管钟家名声如何,他自己的名声,早已经被自己兄长败坏的没剩下什么。
果然,关盼回到梅州城的时候,就听见了许多论调,说是钟二爷说了家门不幸,他身为兄长,没有把小弟教导好。
关晏陪着关盼回来,他要去拜访老师,自然也听到了这话。
姐弟二人没有回府,直接去了最热闹的茶楼,等到了午饭那会儿最热闹的时候。
关晏正在劝说姐姐,“这事儿我去办就好,姐姐你出面说话,反倒不好。”
“你打算怎么办?”
关盼询问。
关晏道,“去找同窗,好好说说是人情重要,还是理法重要,姐夫那位大哥,也太自以为是了,年近而立都不能考中进士,也不会照料家事,反倒在外面败坏自己亲兄弟的名声,这样的人,不配在文人之中有一席之地。”
关盼听罢,半晌后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关晏笑道,“不妨事,姐姐别生气就好,气大伤身,为了那等道貌岸然的迂腐无能之人,没有生气的必要,你快吃饭,吃完我先送你回去。”
关盼点头,“你也小心些,别连累了自己。”
关晏再三保证,关盼这才没有当场跟人理论。
关晏说办就办,下午便找了两位同窗,编好了一个故事。
故事十分直白,有一对兄弟,兄长颇有贤名,弟弟却名声不好,兄长需要时刻为弟弟的名声费心,可是他这么多年费心,弟弟的名声却越来越不好了,他自己的名声反倒更好,这是什么道理。
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其中一种在关晏的关照之下,很快盛行起来。
其实弟弟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兄长却担心弟弟超过自己,所以表面上费心,实际上是在贬低弟弟,以免他超过自己。
关晏年纪轻轻便考中举人,在他这些同窗里颇有名声,如今去了江宁府,日后必定前途大好。
据说关晏听了这个说法,很是苦恼,便有人猜到了他姐夫钟锦身上。
最近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