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关晴在自家没有歇几天,便又到了钟家,来教积玉读书。
关晴确实不大愿意,她虽然聪明,但志不在此,便来找关盼说道,“姐姐,你知道我的,我要是没把积玉教好,你可别生气。”
关盼道,“这不要紧,你暂时先教一段时日,回头我们给他找个好先生。”
不是他们夫妻不尽心找个好的先生,只是梅州城这一亩三分地,读书人都是相互认识的,钟锦在读书人中的名声不大好,连带着给孩子找先生也不容易。
这也是拜钟二爷所赐,他这两年真是尽心尽力且不动声色地在外头败坏钟锦的名声,钟锦受了些连累。
好在这也不是大事,他又不可能哄骗了天下人去。
这其中曲折,钟锦没有明说,关晴也没有多问,说道,“那我就教他读书识字,我听说那位俞三爷还想把婉婉送过来。”
关盼道,“这我倒是不清楚,送过来你也一并教导了吧,姐姐相信你。”
关晴道,“我也相信我自己。”
关盼就知道她过分自信了,“你去吧。”
得知关盼把两个托付给了关晴,家里头便有意无意传起了一些闲话,大都是说九爷和九太太糊涂了,竟然叫已经十几岁的女子给家里头的小少爷开蒙,这简直胡闹。
钟二爷和二太太将这事情当作笑话,大房和三房那边却没有眼睁睁地瞧着,钟四爷和四太太抽空上门,说起此事来。
钟四爷说得十分客气,道,“咱们钟家今非昔比,孩子们的读书一事,必须得仔细,九弟呀,不是四哥小看你娘家妹妹,只是那姑娘才多大的年纪,你把孩子读书的事情交给她,这怕是要耽误孩子的前程。”
钟锦说道,“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先生,如今积玉只是识字而已,不碍事,四哥别担心。”
钟四爷怎么能够不担心,急得都要跳起来了,“那位甘先生不行吗,你和二哥虽有些矛盾,但孩子的事情,他不至于如何,鸿源那孩子已然是秀才了,叫甘先生叫孩子读书,肯定不会耽误。”
钟锦却道,“甘先生迂腐古板,我们夫妻二人从商只怕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四哥不必再提此事,我会找个合适的先生的。”
钟四爷听着这话,心想他们二房这兄弟和睦的表象,也该走到头了。
果然他听见钟锦说道,“二哥的人品,实在是令人忧心。”
钟四爷犹豫了片刻,说道,“这样吧,你那姨妹,你叫她跟你媳妇和嫂子过来,我问她几句话,不然我做梦都睡不好,不是还教了你那朋友家的姑娘吗,咱们也不好耽误了旁人家的孩子,你说是不是?”
钟锦道,“有劳四哥操心了,我这就打发人去说一声。”
四太太也是个和善的人,她并没有在关盼面前说那些,两人馔罚隔着窗户看里头关晴手把手教两个孩子写字。
四太太说道,“我看你妹妹挺好,也就是你四哥,听了这事就瞎操心,你也别见怪,他那人就爱大惊小怪,好似天底下只有他们男人读书识字,我们女人都是傻子一般。”
“四哥也是好意,”关盼说道,“他能亲自过来,我们两口子也是真的高兴,这两年在钟家,我们两个净听了风凉话,有兄长比起没有还不如,如今有人关心,真真是感激不尽的。”
关盼这话是有几分真情实感的,他们这位四堂哥确实挺操心家里头的。
虽然这关心也不全是白得的,他们每年都会给钟七爷和钟八爷送银子。
钟八爷留在皇城,钟七爷在地方上当官,都不容易。
四太太听关盼这样说,心里舒坦了一些,谁还不喜欢好听的话了。
不过前年那件事情,四太太后来也知道了前因后果,二太太他们本来想占便宜,结果吃了大亏,出了这事,二太太能够忍下来,已经很叫人意外了。
指望再当一家人,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四太太道,“不用客气,说了都是一家人,你们年纪小,二叔又早早走了,你们不嫌我们多管闲事,那就最好。”
两人客套了一番,好话还没说完,侍女便来传话,说钟四爷想让关晴过去。
四太太闻言蹙眉,关盼并没有不高兴,说道,“我先去问问关晴。”
关晴自然也听了流言蜚语,听说钟家有人想见她,看向一旁的钟溪,说道,“这也是难得,姐姐和姐夫在这家里头竟然还有人操心。”
钟溪道,“我们钟家也不全是那些不好的人,四堂哥大概是怕你教不好孩子。”
关晴信心十足,“那我可得过去瞧瞧了。”
关晴自觉不比同龄的男子差,要是其他人说她教不好,关晴肯定不理会,但这人是真正关心她亲近的人的,如此,关晴自然要过去,让人信服。
于是三人便过去了。
钟四爷也不问太难的东西,关晴却十分认真,同他说起了自己读过的书。
关晴也读孔孟,但更喜好老庄,坐在旁边侃侃而谈,叫钟四爷十分信服。
到底男女有别,大约两刻钟,关晴便离开了。
钟四爷十分满意,对关盼说道,“可惜了是个姑娘家,不然你们关家肯定能出两个进士郎。”
关盼可听不懂关晴刚才说了些什么,只笑着说道,“四哥谬赞了,我们也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这才叫她过来帮忙。”
钟四爷道,“这一回是我多管闲事了,你们两口子不用着急,叫关姑娘教着两个三四岁的孩子,肯定绰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