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得空歇下来,趁着天气好,便坐在院子里喝茶。
钟锦也难得躲懒,起得比关盼还晚,两人就坐在院子里说笑。
兰春今日不在,跑去见金四了,院子里都是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由青苹一个人管着。
关盼说道,“溪儿的嫁妆单子也要及时写好,比着姑姐的嫁妆来,你觉得如何。”
“你这不是在做梦吗,比着钟清的来,二太太得抡着棍子来跟你打一架。”
钟锦道。
钟溪出嫁的时候他已经不小了,至今还记着从钟家送出去的一抬又一抬的嫁妆,田家一直顾忌钟清这个儿媳妇,就是因为钟清带过去的嫁妆。
关盼道,“若是打一架能拿些嫁妆回来,也是好的,不拿白不拿。”
钟锦道,“要拿钟家的东西,哪里用得着打架。”
关盼用眼神询问他,钟锦凑过去小声说道,“二哥这个人吧,真不是能管事的料,要是我想,钟家的家业我都能空手套过来,他手底下那几个人实在不成器。”
关盼想想也是,道,“那倒也不必。”
不是关盼大方,是她知道钟锦就是个嘴上厉害的,叫他去做他肯定不会,到底是他爹留下的家业,钟锦实在不是那种会把钟家算计得什么都不剩的人。
钟锦假意叹气,道,“我这人生了一副好心肠,不像他们,心肠都是黑的。”
关盼顿时笑个不停,推了他一把。
正好这时候院门被推开,张莹匆匆忙忙地进来,高声喊道,“盼儿,盼儿,关晏他中了!”
张莹累得险些站不稳,关盼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站起来了。
张莹的高兴毫不遮掩,“说是中了二甲第五名,眼下皇城里头,不知道还要考什么,就不回来了!”
关盼也是喜不自胜,说道,“真的,中了就好,中了就好。”
钟锦也十分高兴,说道,“就是可惜没考个状元郎回来。”
“那你不如去做梦吧,他才多大,”关盼瞪他一眼,“我得回家去瞧瞧,说不定家里头还要摆酒积玉呢,我先带他回去。”
钟锦道,“我也回去,礼都备好了,你等一会。”
钟锦赶紧去找儿子。
张莹握着关盼的手,喜不自胜,说道,“晏儿打小就聪明安静,跟旁的孩子不一样,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日后你就有个当官的弟弟了,谁也不敢再把你欺负了去。”
“平时也没人敢欺负我。”
关盼道。
“怎么没有,我都听说了,二太太管着钟家原本的家业,一分钱都不肯给你们,当真是没有气量,如今这消息传回来,看她怎么办。”
张莹抬起下巴说道。
关盼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二太太该是不会怕这个的,她们韩家的读书人也不少,前两年就有一个考中的。
他们江宁这一带算是人杰地灵,从前朝开始读书人就很多,每回都有几个能考中,几十年里总有一个名垂青史的大官。
成婚是指着门当户对去的,只考中进士,就想让所有人都忌惮,这是肯定不够的。
何况关晏最难的路才刚刚开始。
钟锦抱着儿子,顺带叫人把关晴喊过来,众人便坐上马车,回村里去了。
村里确实热闹,关家的院子本来就不小,这会儿更是围过来不少人。
关盼还没进门就听见有人在问,“你们一家子是不是都要搬到皇城去了?”
谢容回道,“不会,人生地不熟的,关晏喜欢,叫他自己待着去,我不去吃那个苦头,我就就在上河村待着就好。”
“那可惜了。”
谢容心想,有什么好可惜的,那难道是什么好地方吗?
往地下挖三尺,都是白骨。
关盼喊了声娘,谢容没有听见,积玉声音最大,喊了一声外祖母,谢容听见了。
她不再跟其他人说话,上前把积玉抱在怀里,笑道,“积玉来了。”
积玉道,“外祖母,我想你了。”
祖孙两个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关盼道,“娘,您不能先看我一眼。”
谢容瞧了她一眼,吩咐道,“村里头听了这事儿非要摆酒,你带人手过来没有,快去安排,我就不管了。”
谢容使唤起女儿得心应手,抱着外孙子高高兴兴地跟人说话去了。
关盼不恼,把青苹喊过去,叫她安排去了,她虽然没带人手过来,可村里头人不少。
关盼正要去屋里休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一个妇人说道,“你们还记得吗,张泽那孩子已经考中进士好几年了,听回来的人说,他娶一个大官家的姑娘,眼下也是个了不得的人了,当年关盼差点就嫁给他。”
“要是嫁了过去,一家两个当官的,多了不得,就是张寡妇爱闹,想要盼儿做小。”
“要是人家愿意,我倒是舍得叫我姑娘做小,当官的怎么也比咱们这小地方的人强些。”
关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真是谢谢张泽不娶她了,不然她现在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李嫂子听见这话,说道,“你们嘴碎什么,盼儿如今也嫁得很好,孩子都几岁了,你们在这里说什么闲话,叫人夫家听见了,像话吗!”
几个妇人散了,关盼进了屋里坐下,瞧见钟锦已经在里头了。
钟锦正在喝茶,看见关盼进来,说道,“我方才听见好几个给岳父提亲的,想娶咱们家的姑娘,还都是梅州城里头的人家,来得竟然比咱们还早。”
关盼道,“关晴这会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