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这手段,你说她高明吧,那也不见得。
只是常用的挑拨离间而已,随便几个小孩子吵架,也可能用得上。
可是常见的就说明那是有用的,因为有用,所以经常才能被使用。
宋琦玉实在是低估了继母和弟弟胡搅蛮缠的程度,这会儿宋家老爷听着小儿子哭诉,不免心疼起来。
宋老爷是典型地偏心偏到了咯吱窝里,看见小儿子这样,就对大儿子说道,“老大,你手里头已经有不少家业了,那个关氏要救他丈夫,那也是你弟弟出面更好,你就疼你弟弟一会,吧茶园给他吧。”
宋太太道,“老爷,不光有茶园,还有粮食生意,关氏都愿意交出来,救他相公,那可是梅州城的粮食,妾身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可咱们家每年的米,都买的是梅州城的,那边的粮食最好,价钱也高,这可都是二郎换来的啊。”
宋琦玉心想,那句话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母子二人巧取豪夺,把人家的丈夫送进监牢之中,还理所当然地要拿人家的家业,这脸皮,真是挺厚的了。
他转念一想,自己也差不多,不仅想要夫妇二人的家业,还想让那夫妻二人给自己卖命,果然他们都是姓宋的。
宋老爷一听,眼睛也亮了,梅州城的粮食生意,这可是个来钱的买卖啊!“大郎啊,你和你二弟,是亲生的兄弟,不管是你的,还是你二弟的,都是咱们自家的,你看你二弟,总不能整日闲着在家,是不是,你叫关氏过来,与你弟弟签了契约,日后这东西就是咱们自家的。”
宋琦玉已经完全明白关氏的用意了,那日关氏那副模样,恨不得用自己的全部去换她丈夫,如今惹得宋家兄弟相争,又对她有什么好处,宋琦玉想不明白,难道关氏要拿着那些家业,不管钟锦的死活了吗?
关盼披上衣服,秋日渐深,天气越发得冷了,她鼻子有些痒,别是着凉了。
关盼刚刚安置好卫老翁,准备等关晏回来与他商议。
然而关盼却等到了高老大人派来的小厮,说是让她派人过去说说清楚,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盼刚刚把身边的人都打发走,没办法她只能自己过去。
关晏正跟这儿后悔,他这位座师实在是太有面子,这就一步登天了,怕是要误了姐姐的事情。
高老大人看他有些含糊,道,“关晏,你这是怎么回事?”
关晏说了实话,道,“我姐姐本有计划,是我一时冲动,想要说与老师,请您帮忙,如今恰巧遇上老侯爷,只怕我姐姐那个计划要不成的。”
高老大人捋着胡须,道,“没事,你姐姐那计划若是好的,那就让她自行去办,倒是你这伤,殴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不能含糊,你姐夫无辜入狱,这必定有人枉顾律法威严,关晏啊,想想你今日错在何处。”
在高老大人面前,关晏一向乖顺,起身行礼认错,自行反思去了。
关盼下了马车,跟着引路的人到了堂屋。
关晏看见姐姐过来,有些意外,关盼进屋,朝两位老大人行礼,坐在主位上的应该是高老大人才是。
她有些害怕,毕竟这二位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当朝一品,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见到这样的长者。
老侯爷瞧见她一个妊娠妇人,颜色和蔼许多,叫她坐下,说道,“你们家这事怎么回事?”
关盼看了关晏一眼,便解释起来。
老侯爷听罢,说道,“李家那个三小子跟宋家的有仇,你们夫妇有座茶园,是做正经生意的,因此被卷入其中,是不是?”
“正是如此,”关盼道,“妾身与夫君也是存了几分野心的,想要压过宋氏的茶园,这是私怨,本不该说与大人听的。”
高老大人闻言,摇头道,“你们姐弟二人,想法倒是一样的。”
关盼不解地看着高老大人,只听他道,“牵扯到牢狱之灾,便绝对不是私仇,傻孩子,这是藐视律法威严的大事,关晏,你该早些说给我听,但不是像今日这般告私状,太后母族有这等丑事,决计不该遮掩,国朝律法尊严,岂容践踏。”
关晏倒是没说什么,关盼却是苦笑一声,“老大人,妾身不敢信,律法是好的,人心却是坏的。”
高老大人闻言,也是长叹了一口气,“是啊,老夫知道,老夫知道,老夫瞧不见的,便罢了,今日既然得知此事,自然要过问一句。”
高老大人已经致仕多年,一直在家赋闲,直到陛下去世,新帝登基,太后执掌大权。
国朝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都是靠着这几位德高望重、心有家国的老先生硬扛着,关盼这句话,真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权势当头,人心浮躁,长此以往,那是亡国之相,连自己的学生,都没有信心相信国朝律法,真是悲哀。
高老大人闭着眼睛,心中难受。
老侯爷看他这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道,“行了,你这个老东西就别在这儿伤心痛苦了,赶紧让你那些学生去办事,该弹劾弹劾,该审案审案。”
关盼道,“眼下确实有一桩案子。”
关晏把宋老爷子年轻时候谋害岳家的事情解释了一遍,老侯爷的目光落到关盼身上,多了几分打量。
关盼有点不好意思,羞惭道,“本想借此机会压过宋氏一头的。”
人命案子,却是她手中的利器,确实不太好看。
关晏道,“姐姐若是前两年就拿去告状,只怕卫老翁连带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