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真是没有再这样令人悔恨的事情了。
张泽心中痛恨,恨自己,也恨关盼。
如果他知道关盼有这样的命数,如果他知道关盼是南平侯的女儿,如果关家肯把这件事情告诉他,那他怎么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但凡他们有一句实话,事情都不会是今天这样的!沈策看着这人,说道,“可惜了,你如今后悔,也是没用的,姐姐不想将你如何,沈家也不会将你如何。”
沈策心中庆幸,要是大姐姐真的嫁给这样的人,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钟锦虽然不是个读书人,没办法当官,但人品起码没有问题,基本上是围着大姐姐转的,这就很不错了。
至于张泽,他这样的性情,错过了那么好的婚事,他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他会时候都被悔恨缠身,每每想起自己当年做过的蠢事,他必定会悔恨非常,却又无可奈何。
他曾经离青云道那么近,但他再也没有踏上的机会了。
南平侯说道,“钟锦在监牢的时候,他还去找过你,就这样的,你早跟我说,我早就把他收拾干净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关盼正要回答,钟锦先说道,“他那会儿还去找你了。”
关盼显然快要忘了这件事情,说道,“嗯,是来找过我,我都快忘了。”
钟锦道,“这事儿怎么没人跟我说,你也是,怎么不说。”
“他是来笑话我的,说我当年应该给他当小妾,不该嫁给你,”关盼摊开手,“你说我在跟这样的人,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压根儿就不想理他,是他找上来的。”
钟锦也很无语,说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有什么,家徒四壁还想让你给他当小,真是疯了吧。”
关盼道,“嗯,大概是有点儿疯,别理他,侯爷,您也是,这样的人,还是别管了,他今日知道当初没攀上我这高枝儿,就有的他后悔了,您别跟他牵扯不清的,万一被反咬一口,那就太膈应了。”
南平侯看着女儿,说道,“你是真不知道,你爹我在朝中的地位啊。”
关盼确实不懂朝政,都说南平侯厉害,到底多厉害,她也说不清楚。
南平侯道,“罢了,你别担心,要不是有你在,我怎么会知道这人是谁。”
南平侯还是觉得自己女儿可惜了,谢容也不知道是怎么办事的,好好的女儿,竟然没给他挑个有前途的好儿郎。
譬如关晏的那个朋友,姓周,叫什么他记不住了,那也是梅州城那边的人,是个不错的,日后当个三四品的文官,不是问题,怎么就把姑娘嫁给钟锦了。
真是太可惜了。
钟锦知道自己又被嫌弃,心里头也是无奈。
默默握着关盼的手。
关盼无奈道,“侯爷,您别这样,这世上不是读书人的多了去了,您总盯着钟锦做什么,我们俩挺好的,他也不打算改行去科举,我们之前还说回去种地的,您就别操心了。”
读书人哪里就那么好了,关盼瞧着皇城这些人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好。
南平侯十分惋惜,说道,“行,我不说他,也不让他改行,你别怕。”
关盼心说我本来也不怕。
父女二人到底是不够亲近,又东拉西扯强行待到中午,南平侯想留下吃饭,但还是走了。
钟锦送他出去,南平侯说道,“你说,关盼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当爹的,你说这可怎么办,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大约是刚认识不久,不太熟悉,”钟锦说道,“之前她就跟我问您过去的那些事情,还问了三个弟弟,想知道您平时是什么样子的,她绝没有不喜欢您的意思,您只管放心。”
南平侯勉强笑笑,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关盼不是小孩子,即便喜欢,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
“唉,”南平侯叹了口气,“你也不错,你跟盼儿说,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年纪轻轻的,能赚钱也是本事,别叫她误会我。”
“行,她肯定不会,”钟锦说道,“您要是能一直在关盼身边,肯定也会保护她的,她知道您的心意。”
南平侯听了这话,心中稍稍觉得安慰。
不管怎么样,女儿还是肯认他的,这就够了,要求再多,那就是无理取闹了。
关盼看着南平侯送过来的礼物单子,等钟锦进屋,便说道,“这我可怎么还得起,你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么贵重,南平侯府到底是什么地方。”
钟锦也看了一眼,道,“我觉得咱们下次再遇到事情,回家种地也是可以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南平侯隔几日便过来一次,和关盼的关系渐渐好了一些,能说的话也逐渐多起来。
他这样频繁地出门,自然有人注意到了南平侯的举动。
尤其是谢家,南平侯这般,肯定是十分在意他和谢容生下的长女。
谢家没法去找谢容,谁过来都是不认识。
没办法,只能去找南平侯。
这日谢家人终于在南平侯府等到了南平侯,南平侯看着谢经谢纬两兄弟,“你们整日没有正事吗,总来找我的麻烦做什么。”
谢经话说的冠冕堂皇,道,“关氏女确实我们谢家的外甥女,我们当舅舅的,想见自家姑娘,这没什么好说的吧,只是她不肯认我们,侯爷,这孩子身上流着咱们两家的血,不好叫她在外头受委屈,您说是不是。”
南平侯听了这话,好笑道,“这话要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