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媛挽着妹妹的手,很是惋惜,“你可真是耽搁了,若是你再小几岁,便是嫁到江宁府的大户也不是不可以,家里头该早为你做打算的。”
孙媛还是觉得钟溪可惜了,要不是被家里耽搁,她该是能够嫁入官宦人家的。
钟溪已经听很多人说过这样的话了,玩笑道,“表姐,你也越发俗气了,难道你当年嫁给表姐夫,是图他家的名利吗?”
孙媛闻言,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你还敢说我俗气,我就是想着,要给你找个像你姐夫这样的,人品好,家里也好的。”
孙媛总是希望自己的妹妹嫁得更好。
钟溪道,“那我怕是嫁不出去了。”
婚事磨蹭了这么久,钟溪已经不会做梦了,合适就好。
孙媛也只是说说而已,又道,“你这总算是嫁出去了,茵表妹才是最叫我忧心的。”
彭茵性情开朗,十分活泼,孙媛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把自己折腾得都要嫁不出去了。
钟溪心想,自家就是规矩太多,看人家关晴,说走就走,家里也没人阻拦,何必把彭茵表姐折腾成这样,茵表姐那明明就是打定主意不肯低头了,她只是不像关晴那样,把那些话放在嘴边而已。
关盼领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两个小姑娘牵着手,凑在一起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说几句就弯着眼睛笑。
积玉在一旁站着,两个妹妹都不理会她,他走到关盼身边,说道,“娘,我还想要个弟弟同我一起玩,她们俩都是小姑娘,我不能一直和小姑娘在一起玩儿。”
关盼心说我现在给你生一个那也来不及了,她道,“那怎么办,我看看谁家有年纪跟你差不多的,叫他到咱们家来,跟你一起读书,你看好不好。”
积玉点头说好,结果关盼怀里的雪团儿忽然一把揪住了哥哥的头发,然后咯咯地笑起来。
她手劲儿不小,积玉疼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关盼着急,一手抱着雪团儿,一手去掰她的手,雪团儿这样大,越不让做什么,就越要做什么,关盼掰她的手,她不松开。
关盼一着急,啪的一下在雪团儿手上打了一下。
雪团儿被打疼了,当即哇哇大哭起来,松开手了。
积玉眼里含着眼泪,又看妹妹哭得这样厉害,一看妹妹的雪白的手背都被打红了,说道,“娘,我没事了。”
雪团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号起来惊天动地,在关盼怀里扑腾,险些掉下去。
关盼被她这么一闹,忍不住高声训斥道,“别动!”
她鲜少这样大声对女儿说话,雪团儿从来都是被宠着,从来不知道看眼色,当即哭得更厉害了,连手带脚胡乱扑腾,关盼一时心烦得很,就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积玉忙要劝着,“娘,您别打妹妹。”
李妈妈这时候也一阵风似地跑过来,焦急道,“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快不哭了,给老奴瞧瞧。”
她从关盼手里把雪团儿抱走,连忙哄起来。
叫燕子的小侍女看太太沉着脸,两个小姑娘也好奇地看着,赶紧叫人领着她们去其他院子里玩儿。
雪团儿还知道谁护着她,在李妈妈怀里嘤嘤哭泣,还抬着红了的手背给她瞧。
李妈妈顿时心疼,看着关盼,委婉道,“太太,姑娘还小,您别打她。”
关盼闻言,压下心中道,“我跟你们说过了,平日别叫她胡乱拽谁的头发,她九个多月,已经能够听懂大人在说什么了,别什么都让她胡来,都这么宠着,日后怕是要上天了。”
小孩子才是最会看人眼色,九个月多的孩子已经该教导着了,不能成日放纵。
李妈妈也很委屈,抱着雪团儿说道,“太太,姑娘就是闹着玩儿,您看您都打了,姑娘日后肯定记着了,您别生气了。”
关盼看她这样说,道,“我哪里敢生气,我这脾气大得过这个小祖宗吗,方才揪着她哥哥的头发不放,我就打了她两下,这有什么,还要我哄她。”
关盼扭头对青苹说道,“让九爷今日早些回来,没有这样教孩子的,我得同他说说!”
李妈妈觉得关盼有些小题大做,自己在一旁低声哄着雪团儿,偷偷地觑她。
关盼从她手里把姑娘抱走,道,“李妈妈整日照看姑娘,想来也累了,这几日就先歇着,姑娘放我这里。”
关盼这些日子忙碌,晚上太累,钟锦也到处买粮食,有时候好几天都不着家,孩子都是李妈妈和乳母带着,结果这才几日,雪团儿就又揪起旁人的头发。
关盼抱着孩子进屋,把雪团儿放在床边。
积玉看着妹妹坐在床上不敢动,娘也沉着脸,上去说道,“娘,妹妹知道错了,我不疼。”
关盼帮他拆了头发重新束好,说道,“你妹妹知道什么错了对了,还是得大人们知道才最要紧,李妈妈就是她纵着你妹妹,我还不容易才叫她把乱揪头发的毛病扳过来,这才交给她们,就又不纵容起来了。”
积玉道,“那您跟李妈妈说清楚。”
“我又不是没有说过,叫她别太宠着,她偏不听,真是气死我了。”
关盼道。
积玉道,“那怎么办呀?”
“娘也不知道怎么办,又不能让她回侯府去。”
关盼道。
积玉忙说起好听的话来,哄着他娘。
李妈妈这边,生怕关盼生气大孩子,扭头去找孙氏了。
孙氏正在给钟溪收拾嫁妆,闻言说道,“她打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