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送了信过去,又叫人去打听外头的事情,齐国公府是被打发走了,但江宁府要是真的起了民乱,怕是也不好。
好在并没有出什么事情,江宁府这位太守也不是吃素的,他得了民心,顺利收拢百姓,还有些有意作乱的人也投到他的门下。
他也不拒绝,说是百姓们也是被逼无奈,回头他会带领大家,去求朝廷严惩齐国公府,让大家能够被公正对待。
如此一来,齐国公府的恶名更甚,说什么也没有用,之前被坑害的人,也是用上了手段。
闹成这样,除非秦王想违背江左民心保住齐国公府,不然齐国公府不会有好下场的。
关盼不觉得秦王是那样糊涂的人。
沈筹看着他姐姐舒展的眉眼,心想,他姐姐和姐夫也真是有意思。
夫妇二人明明是经商的,今年却没有从江左的乱子里拿到好处,反而还赔了银子进去。
不仅如此,更是想尽办法,把齐国公府推到这个地步,这般用心,哪里是寻常的商人会做出来的。
说一句“心怀天下”,也不为过了。
沈筹道,“姐姐若是男儿,该和关晏一样,适合在朝为官。”
关盼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笑着摇头,“我可不行,想来像齐国公府这样作奸犯科,日后还可以逃过死罪的,肯定多着呢,若是叫我瞧着这些事情,我只怕是一日都熬不过。”
这天底下作恶的人那么多,尤其是那些权贵,关盼瞧着齐国公府的作为,都快要怄死了,再掺和进去,她哪里能够忍受。
她只恨自己不是话本子里的刺客,能够提剑去把人砍杀了,出一口恶气。
沈筹听罢,道,“姐姐你这点,倒是和爹很像,他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要不是先帝担心他在外头不服朝廷管教,他肯定不会回来皇城的。”
关盼这样的性情,还是更像南平侯一些。
关盼眼睛亮了亮,道,“是吗,大概是有几分相似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像谁,只是觉得,要是把这件事藏在心里头不管,她担心自己良心不安。
她和钟锦都是这样想的,他们两人良心尚在,没办法不管。
关盼想起钟锦,便念叨起来,道,“你姐夫也不知道回信,这会儿都该到了,叫他传话,又不是叫他去查案。”
沈筹安慰姐姐,“没事儿,信肯定就在路上了。”
关盼不好意思地看了弟弟一眼,露出一点笑容,“你到了成婚的年纪,家里头也不着急。”
关盼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弟弟面前说这样的话,她一个当姐姐的,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般在弟弟面前露出这样的姿态,实在不好。
话题转得突兀,沈筹突然被催婚,一时间也蒙了。
他好一会才说道,“不着急啊,兄长都还没成婚呢,也轮不到我,不着急,真的不着急。”
关盼叹气,无奈道,“你们这些小的,我当年成婚,可是很心急的,你们竟然一点也不着急。”
沈筹一时间也顾不得想其他事情,就和关盼解释起来,南平侯府成婚都不着急,再者说了,也得找到合适的人家才行。
任何事情都能够用“催婚”遮掩过去,沈筹已经忘记了她姐姐思念丈夫的模样,溜了。
关盼侧过身,仰着脖子看弟弟离开,这才坐下,又开始叹气。
她一个人在家里头待着,实在无聊。
之前齐国公府这口刀悬在头顶上,如今这刀没了,她实在很想念钟锦,她最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都是一个人在家里头待着,晚上起夜或者喝水,也都是她一个人。
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那些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故事,但多年的相处下来,细水长流,也是一样的难以分离。
关盼从来没有和钟锦分开这么久,他们俩一直都是同进同出,基本上钟锦在哪里,关盼就在哪里。
关盼这几年,从来不知道相思的滋味,最近却是切切实实的知道了,也不知道钟锦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
钟锦还在躺着,他腿差点就断了,如今还不能动,还好有护卫照看,日后应该是不会瘸了的,之事得好好养着。
腿伤着就算了,钟锦身上也有不少伤,他们一行人在路上遇到追杀,都伤得不轻。
他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南平侯府的人也顺利找了过来,据说是已经有人去追查了,还是陆家的人奉皇命去的。
如今钟锦恨不得飞回梅州城,也不知道关盼如今怎么样了。
恰好今夜是月中,天上明月高悬,夫妻二人再是想念,也只能隔着千里之遥,共看一轮明月。
离相见的日子还远着呢。
两人都想着,日后还是别分开这么这么久了。
过了两日,关盼正在家里头看积玉练字,就听说大太太那边又出事了。
许薇今日被大太太责骂之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收拾东西,说自己不堪钟家媳妇的大任,让大太太写一封休书,送到许家。
许薇还没出门,就被钟鸿檀拦住,大太太母子二人因此大吵一架,钟鸿檀头一回呵斥起自己的母亲,叫她安分守己。
大太太身子骨本来就孱弱,一气之下就昏死过去了。
如今钟鸿檀正带着许薇跪在外头,家里头鸡飞狗跳的。
不过更有趣的是,几乎没有说许薇的不是,都在说大太太苛责,逼得儿媳妇都要自请下堂了,逼得儿子不能好好读书,没有慈母风范。
有些当娘的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