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举目远眺,固若金汤的城墙雄伟地立在无垠大地之上,遮住了背面的骄阳似火。城中的街道幽暗狭窄,青石板路上印着或深或浅的车辙,石缝指尖,积满了昨夜落下的雨水。
几个衣着华丽的小孩在街上追逐打闹,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孩不小心踩在路上的细碎石子儿上,狠狠地摔了一跤。手中的炸肉咕噜噜滚落在地,沾满了污水烂泥,顿时哭得稀里哗啦。
城中的护卫笔直地站在墙头,银白色的盔甲笼罩全身,手中紧握着一杆照雪银枪,时刻注视着城内的一举一动,显得威武不凡。
三年未见的墨城,熟悉中却又透露着些许陌生。
李青云并不打算直接暴露身份,换上易容装束,扮做了一个脸上生有长长刀疤的糙汉子,轻轻扣响了城门。
城门在一阵吱呀声中缓缓向两侧打开,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墨城护卫站在城门处高声喊道:“来者何人,到墨城所为何事?”
李青云神识扫过银盔银甲的护卫,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拥有凝体期的修为。要知道三年前的墨城,凝体期的修为已经可以独霸一方,成为墨城之内响当当的人物了。
心中生疑的同时,李青云嘴上却没有停留,指着身后的莫惜娇和涟涟说道:“护卫小哥好,我们是附近村里的农夫,今个儿向进城采购些过冬的物件。”
墨城护卫望了一眼后方的莫惜娇和涟涟,并未发现异常,点了点头,放李青云三人入了城内。
此刻已经是晌午十分,涟涟的小肚子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发出抗议之声。李青云将涟涟放在肩头,朝着记忆之中墨城最好的酒楼——山水搂而去,莫惜娇也紧随其后。
路上莫惜娇悄悄靠在李青云耳边低声说道:“混天道兄,我看此城多有古怪,那护卫竟然有凝体期修为,恐怕如今的墨城和道兄你记忆里的墨城有着天壤之别了。”
李青云轻微点头,看着城内熟悉的建筑,却没发现一个熟悉的墨城居民,早已察觉到墨城的不对劲之处:“我也早有发觉,此时不急,先去山水楼打听一番,看看如今墨城到底是个怎样的光景。”
山水楼坐落于墨城的最西面,错彩镂金,碧瓦朱甍,端得是富丽堂皇,峻宇雕墙。此刻山水楼中已是人满为患,觥筹交错,墨城居民纷纷聚在山水楼中歇息饮食。
李青云三人寻了个靠窗的偏僻角落,围着一张玉制圆桌而坐,点了几份汤菜吃食。涟涟早已饥肠辘辘,望着桌上的美食佳肴,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
李青云谛听术发动,对面一桌一篮一黑两位食客的讨论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今林城主重伤不治,听说请了无数名医都束手无策,估计不久就要撒手人寰了。到时候咱这墨城可真就要换在代城主的脚下了。”蓝衣食客将桌上的陈年女儿红一饮而尽,满怀怨恨地说道。
“嘘,小声点。不怕被人听见,让护卫给你抓去了。”黑衣食客缩紧了脖子,害怕地四下打量着周围。
“怕他干啥!如今咱墨城原住居民还有几个没被这代城主抓去。老子早就不想这么卑躬屈膝地过活了,被抓了指不定还能看到几个老朋友!”蓝衣食客酒劲上头,越说越大声,身旁的黑衣食客拉劝不住。
蓝衣食客拿起酒碗仍在地上,帅哥粉碎,对着城头的护卫高声咒骂道:“老子今天不受这个气了!谁不知道就是你们害了林城主,有种的就把我一并抓了去,好过成天担惊受怕的过活。”
山水楼内的一众食客眼见蓝衣食客如此狂妄,口出狂言,纷纷低头不语,默默夹着饭菜。就连与他同桌的黑衣食客也悄悄拿起碗筷抽身撤退,不敢待在蓝衣食客身边。
不过一会儿,山水楼下传来金铁之声,一众穿着银白盔甲的主,即刻关押入幽牢,等候发落!”
蓝衣食客妄图反抗,抱起桌上的酒坛子砸将过去。但是区区肉身凡胎如何与凝体期的修仙之人抗衡,被一众护卫敲晕,带上了枷锁,脚链捉拿而去。
李青云手指蘸了些许清酒,运起几分灵力在桌子上写道:莫兄助我,跟着这群护卫看看这幽牢所在何处。
莫惜娇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从位置上站起身子拍了拍胸口说道:“混天道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莫惜娇身上。”
莫惜娇出了山水楼,立刻运转功法,悄悄跟在了一众墨城护卫的身后,却没有引起护卫的半分警觉。
楼上的李青云则端起一碗酒水来到了黑衣食客旁坐下,将手中的佳酿递了过去说道:“兄台高姓大名啊?我是这附近的农家汉子厉清运,祖上一辈也是墨城中人,敢问先前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食客倒也不客气,接过李青云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就说道:“我叫孙孔仁,你是今天入城的吧。如今墨城不比当年了,听我一句劝,尽早出城,免得悔之晚矣。”
“孙兄此话何解,你这云里雾里地说道,小弟我着实参不透啊。”
孙孔仁朝着四下张望了一下,示意李青云附耳上来。李青云蹲下身子,将耳朵贴了过去,只听孙孔仁低声说道:“此地人多口杂,你若想明白此种曲折,便随我来。”
李青云点了点头,回到桌上将涟涟重新抱起,涟涟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桌上的大鸡腿,最终还是趴在李青云的脑袋上随他走了出去。
跟着孙孔仁在墨城之内左拐右拐,进入一条幽深小巷子,四下无人。孙孔仁抬起头望着李青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