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谷的效忠誓言令纪寻动容,他在纪寻松开他后的第一时间嚼指为誓,让纪寻体验到了这个时代所谓极致的忠义,在血腥之余却又带给纪寻意思温暖,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终究还是可以被人理解的。
为杨怀谷进行简单包扎的过程中,纪寻向杨怀谷解释了他为什么要对杨怀谷推心置腹。
现如今,纪寻看起来已然站在了大明朝的权力巅峰,能够与他抗衡者寥寥无几,但他自己却知道,他的底蕴太浅,现而今所有的一切权利基本上都是来自魏忠贤,而他本身除了有钱外堪称一无所有,所谓独木难支,必然诸多掣肘。所以,纪寻迫切需要武装自己的牙齿,以期在机会到来时可一举定乾坤。
但,若在朝中发展势力必然会引起魏忠贤的不悦乃至疑心,若然魏忠贤发难,纪寻绝无胜理,所以,他只能暗中发展,积攒力量。而发展的对象自然非乾门莫属。
倒要感谢一下那个死的微不足道的孔晨,当初为了对付孔晨的压迫组建了乾门,谁承想为成为纪寻如今最大的一张底牌,有乾门在,有皮岛的根基在,他便进可攻退可守,可谋大业。但,经过辽东赈灾诸事纪寻也认清了乾门的诸多不足,简而言之,一群乌合之众。
倒也怪不得熊三,他本省就是个莽汉,能把乾门带出现今这等规模已然是意外之喜了。
现而今,乾门在皮岛已经聚集了八千余众,更于福建广州江浙等沿海地区皆有据点,汇聚帮众数万,这还不算那数不清的码头苦力,如今的乾门,已然堪称一个庞然大物。可这个庞然大物却发挥不出他应有的实力。所以纪寻要让杨怀谷担当的是乾门总教头,对乾门进行军事化管理,令行禁止方能无往而不利。
而在对乾门进行军事化管理之余,纪寻还不满足,他要杨怀谷从乾门中抽调三千个佼佼者自成一营,好曰三千营,纪寻对此营的要求是,上马能戮虎,下水能屠龙,聚能横扫八方,散能独当一面,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
为了这个目标,纪寻对杨怀谷说:“自此后,绛芸轩,纪家商行,乾门,所有资源随你调动,不要怕花钱,你放心大胆的去花。”
杨怀谷听得心驰神往,激动的双目充血,连断指直通都顾不上了,当即就想要动身赶往皮岛。
不过,在去皮岛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他去做,纪寻说:“昨夜刺杀我的那两个女人今日会被暗中转往我在城郊的别院,走之前把他们劫走吧,她们都是受过特别训练的人,或许还能给你提供点帮助,但要注意,虽然不必限制她们的自由,但不可让她们离开皮岛再来给我捣乱。还有,不要让她们知道我的身份。”
杨怀谷离去时,天刚蒙蒙亮,纪寻的头昏沉沉的,这一夜的事情实在是劳心劳力,不过却也没时间睡了,洗漱一下吃点早饭便该去见魏忠贤了。这时节,尚七悠悠转醒,这练武的就是不一样,这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醒来时竟已经龙精虎猛了。
尚七:“你让杨怀谷去劫别院,凭他带来的那几个人怕是不够用。”
纪寻呵呵一笑:“如果他连一个别院都劫不下来,那他也没必要去皮岛了。”
尚七:“现如今,嚼指为誓都不能让你放心了吗?”
知道尚七是在提点自己的心机太多,有违君子之风,但纪寻却已然坚定:“你啊,还是太心软了,而我们要做的事情,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凡事谋定而后动,动再三思而后行,如此才有机会。”
尚七不语,也不知认不认可,只是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门,招呼已经起床的夏八开始练剑。
纪寻嘟囔着从他们面前走过:“也不知谁是老爷,老子可是堂堂正二品兵部尚书,平辽大将军,竟然还要给你们准备早饭,还有天理吗?”
夏八似是轻笑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随之传来尚七严厉的训斥:“不可分心。”
纪寻忙不迭的窜了,一头钻进了厨房,生起火,烧好水,将一大包早已归置好的大补之物一股脑的倒了进去,而后自己慢悠悠的走到街角买了点包子油条,再回来时,给尚七和夏八做的早饭也好了。
一大盆端上了着,纪寻瞥一眼就丧失了食欲,心里却开始幸灾乐祸,暗想:别看你们吃的都是好东西,但没有我这才几文钱的东西好吃。
可不是吗,此时的夏八眼睛睁直勾勾的盯着纪寻手中的包子,恨不得一把抢过来吞掉,却无奈,尚七在这里,纪寻想给夏八开个小灶都不敢。照尚七的说法,习武之人练的是气血,亏的也是气血,所以必须得食补,且要大补特补,绝不能用自己有限的肚子去装那些气血没什么太大价值的东西。所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或许说的就是他们这对师徒。
记得初见这对师徒时,他们一日不过吃掉纪寻七八十两银子,当时纪寻就觉得是天价了,可现在想来,却不得不承认当时人家还是顾及纪寻不是很有钱的,瞧现在,只拿一锅乱炖里面切碎的半截人参都价值一百两了,他们这一锅,怕是三百两都拿不下来,再瞧瞧纪寻吃的,才他娘的三文钱。
于是乎,纪寻越想越觉得不平衡,是以不由自主的将筷子伸向了桌子中央的那大盆,这时尚七无所谓的吃:“想吃可以,不过我建议你先把周三药叫过来再吃,要不然我怕救不了你。”
闻言,纪寻立刻想起了第一次忍不住所付出的惨痛代价,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