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大爷和隔壁家的野鸡老公都受了伤,但是闷油瓶当时在下刀的时候就非常有技巧,所以他们伤的并不严重,勉强还能说话。在闷油瓶和小花的审问下,他们断断续续地道出了实情。
石头屋村确实笼罩在一种奇怪的诅咒,或者说是“蛊”之中,我暂且称之为“野鸡蛊”。这种诅咒已经没人知道应该追溯到多久之前了,在季大爷出生以前就已经存在在石头屋村。
这种野鸡蛊的表现特征就是每到夜半时分,瘴气弥漫上来时,人就会变身成大野鸡。这听起来有些闹心,但这还不是最令人困扰的。这个野鸡蛊最可怕之处是它在石头屋村形成了一个结界,越界者死。也就是说中了这个蛊的人,只能世世代代生活在石头屋村的范围内,只要走出去就会暴毙而亡。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对黑竹林的事闪烁其词,因为黑竹林只有一小部分包括在这个蛊的范围内,再往外走就会暴毙,因此村里人实际上打猎或者采摘野菜的范围只是周围的山上,不会冒险走到黑竹林里去。而他们不希望我们发现这一点而继续追问,就尽量含糊其辞。
至于黑竹林里导航失灵的问题,我们按照科学常识推测是磁场或者干扰波的原因,而他们还是认为是某种蛊的作用,是一种困住进入黑竹林的外人,防止他们进入石头屋村的力量。
这个野鸡蛊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想要破解就要一命换一命,就是说要让另一个人接替你中蛊。方法很简单,就是在中蛊者处在大野鸡的形态时,牙齿中会含有毒液,这时咬开另一个活人的颈动脉把毒液注入,就可以成功地把野鸡蛊转移到对方身上。
季大爷确实有儿子,儿子也确实在城里打工,这个他没有骗我们。但是想走出这里就要有“替蛊”的人。普通人基本没有来这里的,单纯来探险的人很少能走出黑竹林,因为那里会迷路、有野兽、猿人、野人,动辄会出现山体滑坡,能活着走出来的人几乎不存在。所以他们更多地寄希望于我们这种“政府派出的科考队”,因为有国家的资金支持和先进装备,能走出黑竹林的希望要大一些。
只可惜,前些年国家对神农架的异常现象还比较关注,派出了几支科考队。这几支科考队伤亡惨重,就连后来派出的搜索队伍都有失踪的。于是国家逐渐放弃了深入神农架科考,研究这方面的人也越来越少。
石头屋村的原住民人数很少,为数不多的几个走出去的年轻人都是靠坑害来到村里的科考队员才解了蛊。这里的鸡肉和鸡蛋确实像我们之前判断的那样含有蛊毒,吃下去之后相当于埋下了种子。但是光靠吃鸡肉和鸡蛋完全不能造成什么影响,必须要和瘴气以及大野鸡牙齿中的毒液相配合。
具体来说就是瘴气吸入之后会让你中毒而感到头脑昏沉,如果你体内已经有这种蛊毒,再吸入瘴气就会陷入深度昏迷。所以中午时季大爷一个劲地劝我们吃鸡肉和鸡蛋,为的就是晚上可以利用我们解蛊。而下午他去其他村民家要野兔的时候,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村里一下子来了6个人,他们几个都可以解蛊了。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明晰了,闷油瓶身上有麒麟血,百毒不侵,所以他当时明知鸡肉有问题,仍然若无其事地吃了下去,为的就是不让野鸡大爷生疑。而吃鸡肉和鸡蛋最多的两个人:胖子和坎肩,在吸入毒瘴之后便昏睡过去了。
我叹了口气,问野鸡大爷:“村里为什么只有这么几个人,那些中了蛊毒的科考队员呢”
野鸡大爷一脸委屈地说:“这些知识分子啊就是不信邪,总觉得什么科学能解决一切。他们谁都不信这个蛊真的会认地方,都觉得是我们迷信,以讹传讹。他们非要出去,结果刚走到黑竹林里就都死了。”
“突然死的不是因为遇到了野兽或者野人什么的”
“就是突然死的,当时我远远地跟着呢,要是他们能走出去,那我们也不用解蛊了,直接走出去不就行了。结果还是不行,我眼睁睁看着那几个人一头栽倒在地上,我也不敢过去看。但是那几个人身体又没问题,活蹦乱跳的,哪会突然倒下啊,肯定是蛊发作了。”
我们几个都陷入了沉默,丝毫没有“击败敌人”的喜悦感。村民们也是可怜人,从出生开始,莫名其妙地就陷入一个恶毒的咒怨之中,一辈子无法离开这个人迹罕至、原始落后的小村子。他们想要害人固然可恶,但是追寻改变人生的希望却是可以理解的。
我看了看被捆在一边的两只“大野鸡”,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涩。我又问季大爷:“除了找人顶替之外,再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季大爷摇了摇头:“村里的人祖祖辈辈都在找解决的法子。我听我的爷爷说,除非从根源上去掉这个蛊,不然就只有找人顶替这一个法子。”
从根源上去掉,我陷入了沉思。没人知道这个蛊是谁下的,什么时候下的,如何下的。这些都不知道,怎么能去的掉呢
我转头去看闷油瓶,他也在看着我,似乎是明白我想问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这个摇头不是代表不可能去除,只是代表他不知道。蛊也是巫术的一种,一定可以通过某种驱邪方法来去除的。
想到这,我也不知道哪里的自信,就对他们说:“你们不要丧失信心,也不要再想着把蛊传给别人,我们这次进山去探索神农架的秘密,一定能帮你们找到破解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