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武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惊惶的皇帝陛下,不由心头暗骂了一声,
“他娘的,真是倒霉,这些鞑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位祖宗爷到大同,他们便来了!”
鞑靼战力如何,卫武是从未领教过的,但若是想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势下,只凭这么点儿人在乱军之中护皇帝周全,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他立在车上远远看见那烟尘高扬的样子,看样子人马决不会少,慢说只这么些人,就是整支运粮队伍都来护驾也是护不住的!
想到这处,便索性身子前探,手上刀重重插进了马股之中,马儿受疼立时向前窜去,
“嘶……”
朱厚照大惊身子向后一仰,
“卫武!”
卫武却是早有准备,反身紧紧抓住他,
“不能硬拼,我们一定要进桦门堡去!”
受惊的马儿一路狂奔,直往桦门堡而去,那头鞑靼人已是发觉了这一支运送粮草的队伍,远远的嘴里发出一声发狼似的呼啸声,便如浪如潮的涌了过来……
卫武与朱厚照见得那些骑在马上,身形高大,额头上坠了一小绺,形如桃子的元蒙汉子如潮水般扑来,口中如狼似鬼的呼啸声不断,二人不由都是呼吸一窒。
这么多年,他们常在京师听得人说鞑靼人凶恶如狼,却是从未真正见识过,常常听人说起边军被鞑靼人破了城防,攻入境内烧杀抢夺,都是暗暗以为不齿,
“若是老子去了,必比那些光知晓吃干饭的边军强上百倍!”
那些都是无事时的臆想,可如今事到临头,鞑靼人到了面前,他们才明白鞑靼人厉害,这些人乃是天生的马上民族,又是常年以肉为食,身形个个都高大,骑术精湛,能做到人马合一,又成集群而来,奔跑起来时,上下起伏相互呼应,一人便如有百人之势,这般呼啸而来,若是胆气小些的人,只怕要吓得立时就四肢发软瘫到在地。
卫武终究是见机的快点,眼见得华门堡就在眼前,可那土堡却是大门紧闭并无人出堡迎敌,只有密集的箭雨射出,却是不由的心头暗叫一声苦也,
“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是堡中的将领见鞑靼人势大,选择了坚守不出,预备牺牲这一支送粮的队伍了!
若是单论军情,对方自然无错,可在这外头还有一个皇帝陛下啊!
知晓对方意图,卫武不由的额头见汗,
这里里外外也没有几个人知晓朱厚照的身份,他们也不能敲锣打鼓的四下宣告,这下子可如何是好?
卫武想了想一靳马缰绳,想领得马儿减下速来,只马儿受惊早狂性大发,再没法子停下来了。
卫武无奈,只得反身抱着朱厚照跳车,二人发一声喊齐齐摔到尘埃当中,滚出去老远,听得身后轰然一声竟是那股上插着刀的马儿,止不住冲势,却是带着一整车的粮草重重的撞到了土堡的大门之上,马儿当场便头颈折断而死。
卫武翻身爬起来,也不顾不得问一声朱厚照可是手脚齐全,拉着他便往土堡门前跑去,却是赶在鞑靼人冲过来前,二人过去合力将那已经倾倒出粮草的车厢推起竖立起来,当成了盾牌,然后齐齐躲到了后头。
如此他们便成了身后靠着土堡大门,前头用车厢阻挡,二人缩在后头躲避着鞑靼人的飞箭,这厢卫武取过了朱厚照手中的钢刀,将他护在身后,远远见着鞑靼人冲了过来,
“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