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前,大雨瓢泼。
一身红衣袈裟的法海站的笔直,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大红色的袈裟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着他精壮的身躯,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抬首望天,法海的心中在剧烈的挣扎着。
“正果何寻?佛法何寻?”
“我的路……”
“真的是错的吗?”
雨水之中夹杂着浓郁的妖气,受此刺激,法海肩头纹着的金龙不断发光闪烁。
金龙盘踞,怒目而视,威严气势四溢,看起来随时都会透体而出,杀上九天。
看起来这并不是自然降雨,而是有妖邪鼓动风云。
若是平日里,有妖邪敢来金山寺撒野,法海早就拿着降魔杵大笑着将其镇杀。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他站在雷峰塔前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思索。
李响的那三个问题还在他的心头回响,让他久久不能平复。
“念起善因,缘何恶果?”
“五蕴皆空,可为何我心中有苦?”
“迦叶拈花得见我佛,贫僧为何不见正果?”
“什么才是佛?”
紧闭的双眸中不断有各种景象重现,有妖娆妩媚的青蛇,有修行千年却被其误杀的蝎子精,有不领恩情,反而咒骂法海的许仙。
修了半生佛法的法海,如今却是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迷惑。
他第一次正式的将自己心中的那些痛苦摆上来思索。
大雨下,他的气息不断变换,时而空灵神圣,时而般若明王镇魔。
心有执念却不自知,如何得见正果?
若是法海此刻能够想明白问题的所在,顿悟己身执念,当可立地成佛,道果圆满。
其前世为佛门大威天龙菩萨,以智上求无上菩提,以悲下化众生,修诸波罗密行,于未来成就佛果之修行者。
此刻便是其成佛契机,只是就看他能不能抓得住了。
就在法海辩证内心之时,却有一个小沙弥冲了过来。
瓢泼大雨之下,小沙弥一个不小心装在了法海的身上,被其周身罡气弹开。
如此一番,法海却是从顿悟状态中苏醒,不得正果。
“主……主持!”
“江……江水淹上来了!”
“有两条大蛇在水中!”
“法华师尊已经被大水冲走了。”
沙弥结结巴巴的说着,眼中一片恐惧。
法海悠然睁开双眼,有点点佛光浮现,看着夹杂冲天妖气的大雨,无奈的深深叹了一口气。
“时不在我,佛不渡我。”
只差一点,法海就要抓住那冥冥之中的一点明悟,自此金身重铸,登临大威天龙佛位,于此刻证道成佛。
只是可惜了沙弥冲撞气机,断了法海机缘。
看着满天的大雨,法海怒目而视,手中降魔杵震动,外视观望,只见那余杭西湖之水不知何时竟然凭空涨幅,马上就要彻底淹了金山寺了。
雨水落下,大水翻滚,当中有一青一百两条巨蛇搅动风浪,欲要淹了金山一寺。
“大胆妖孽,当真不知好歹。”
“贫僧念你千年修行不易,饶你一命,却还敢造次!”
法海怒极,抬手一卷便将身上的大红袈裟扯下,朝着外面一扔,化作满天绫罗,将整个金山寺护了起来。
水涨一分,绫罗便长上一分,永远压着那汹涌澎湃的湖水,不让其淹没金山寺。
“大威天龙,大罗法咒。”
“世尊地藏,般若诸佛。”
“般若吧嘛轰!”
瓢泼大雨之中,赤裸上身的法海双眉如刀,精壮的肌肉上有金龙滚动。
龙吟之声响起,金龙冲出体外,于那水中与两只蛇妖搏杀。
“法海!”
“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将我丈夫许仙还来!”
有一清脆女声响起,当中蕴含怒意,质问着法海。
“人就是人,妖就是妖,人妖不分,当真狂妄。”
“大胆妖孽,你今日引动西湖之水,伤及百姓成千上万,贫僧今日不收了你,如何对得起这百姓香火?”
“般若诸佛,飞龙在天!”
“受死!”
法海一身佛光精纯,明王法相镇压天地,红色绫罗卷着金山寺飞在天头,不为洪水所伤。
他要用最短的时间收了两蛇,免得余杭百姓遭难。
至于妥协?
那根本就不在法海的考虑范围之内。
妖就是妖,人就是人,怎可混为一谈?
若是刚才顿悟的法海,或许还可能犹豫一下,但是如今断了机缘的法海,又变成了那个言语之间杀伐气浓郁的佛门世尊。
金山寺下,雷峰塔中。
“娘子……”
一身素衣的许仙满是泪水的看着天头与法海争斗的白蛇,眼中满是痛苦。
在他的身旁李响和柳明山冷冷的看着。
“李兄,这法海若是斩了青白二蛇,我们的主线可就没了。”
“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这……”
李响并不叼他,只是看着天头佛法更进一步的法海,静静地盘算着。
“果然,奶了一口,真就差点成佛了。”
浓郁至极的厄运与滔天的气运同时加持在同一个身上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人间万难尽加吾身,置之死地不见冥王。
李响在现实世界出一次门不撞个七八辆车,他都觉得不正常。
只是无论出什么车祸,他都不会受到丝毫伤害。
两种恐怖的气运在他的身边环绕,以一种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