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莹住的地方在内三环,市中心,这地段房价可不便宜,驱车大概二十分钟。
一路上听着陆莹又把经过重新说了一遍,苏鸿信也发觉事有蹊跷。
也是奇了怪了,听说过人头七还魂的,可这都过去一年多了,如今突然冒出来,而且,这架势看着好像不是阴魂作祟啊,这也是他打算帮忙的原因,之前虽然说阴阳两界已断,但还有不少鬼类滞留此间,他就怕出些怪事,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
何况那场船难他也知道,上面的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这都是众所周知的,连尸首都找不到,离奇的可以,当年可是轰动国际的大新闻。
谁要说里面的人能活着从海里游回来,苏鸿信保证扇他两大嘴巴子。
但眼下不能光听陆莹的一面之词,总要亲眼看看再说。
他手里还抱着个琴盒,保险起见,却是把刀给带上了。
说着说着,苏鸿信就看向了车后座,就见一只个头不小的阿拉斯加正吐着舌头,懒洋洋的趴着,一身的肉都耷拉了下去,太肥了,这简直就是一头猪啊,看来伙食不错。
而且,按照陆莹的说法,这狗却能提前察觉危险,八成是看见了什么。万物有灵,这犬类更是传言可通灵,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到东西。
“你说,韩震还活着么?”
一直开车的陆莹突然嗫嗫的问了句。
苏鸿信望了眼阴霾的天空,摇摇头。“不好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谁也说不准,但大海茫茫,你觉得一个人,能活下来么?”
陆莹沉默不语。
车子一直驶到了一排别墅区前,有陆莹出面,一路上倒也畅通无阻,再看看一些停在路边的豪车,苏鸿信不禁咋舌,要不是自己的身上发生了这一系列的怪事,只怕他现在指不定在哪栋办公大楼里朝九晚五的工作呢。
人世无常,果然没有定数。
“到了!”
陆莹忽然说道。
车子停在了一栋楼前。
苏鸿信下了车,他莫名的又看了看天色,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是不是鼻子出问题了,他怎么觉着这雨里也飘了股淡淡的鱼腥味儿。
“你先回车里等我吧!”
陆莹也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把房门钥匙交给了苏鸿信,然后面带忧色的说道:“小心点!”
苏鸿信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手上提着琴盒,他交代道:“等会不管看到什么,发生了什么都别上来,要是天黑前我没出来你就回书店!”
陆莹点点头。
“好!”
苏鸿信则是径直走入了电梯。
伴随着楼层数字逐一跳动,他暗自警惕,一直到十七楼。
“叮!”
可电梯门打开的一瞬,苏鸿信脸色却是一变。
一股让人欲呕的腥气扑面冲来,就好像这地方曾经堆着无数臭鱼烂虾一样。
走廊通明。
1706号。
目光扫视了一遍,挑着陆莹的房子,苏鸿信走了过去。
屋门推开。
不得不说,这屋子还真是大,四室两厅,灯还亮着,屋里家具摆置也都很整齐,看样子似乎经常打扫,很是干净。
“滴答、滴答、”
静悄悄的屋里,除了苏鸿信的脚步声,就只有那越来越清晰的滴水声。
“有意思!”
环顾四周扫视了一遍,苏鸿信却是半点异样都没看见,既无鬼气,也无阴气,干净的简直不能再干净。
他深吸了口气,跟着滴水声又到了一个卫生间。
原来是水龙头没有拧紧。
又反复转了几圈,见没什么异常,苏鸿信这才看向走廊两边的角落,按照陆莹话里的意思,那种东西好像是存身在阴影黑暗处,惧光,而且当时天已经黑了,也许还要考虑到时间因素。
苏鸿信嗅着空气中刺鼻的腥气,正四下找寻着蛛丝马迹,之前无往不利的一双眼睛,此刻却什么都没看到,这也让他对那些诡异存在愈发好奇了。
可猝然,他脚下步伐一顿,脚步声一停,就听。
“滴答……滴答……”
一阵滴水声又响起了起来。
还是在那个洗手间里。
苏鸿信双眼微微一眯,却是慢慢转向了那个卫生间。
如果先前只是猜测,那他现在肯定这屋里有古怪,看来那陆莹说的就是真的。
说不定那些诡异东西已经进来了。
舔了舔发干的唇苏鸿信慢慢拿出了断魂刀,拨开了卫生间的门。
他看着那不停滴水的水龙头,四下静悄一片,灯光洒落,给一切罩上了一抹苍白。
什么都没有。
苏鸿信慢慢走到洗漱台前,上面摆满了化妆品和护肤品,可随即就见他饶有兴致的对着镜子眨了眨眼,摩挲着下巴,伸手又在洗漱台上挑挑拣拣,找到一个剃须刀,对着镜子刮起了下巴上刚冒出的胡茬,一双眼睛则是直勾勾的望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
镜子里的他,一头短发,下巴生着刚冒出的胡茬,面颊轮廓生棱,眉宇似蕴含着凶煞,眼眸暗红,透着一股邪气,和他一模一样,当然,自己的影子肯定和自己一模一样。
苏鸿信忽然呲牙,镜子里的也呲牙,苏鸿信眨眼,镜子里的也眨眼,苏鸿信忽然阴厉一笑,镜子里的也同样笑了起来,除了笑声,连嘴里有几颗牙都一模一样。
可接下来,却见苏鸿信竟然丧心病狂,满脸狞笑的竟然拿起一旁的一把薄刀,对着自己的喉咙就狠狠插了下去,直直没入刀柄,霎时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