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就像一个玩蚂蚁的小孩,当我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小手一挥,开一个残酷的玩笑。=======================================================================
重生,这个词语对于一个经常泡,爱做梦,爱美男的半小白女生来说并不陌生。
半梦半醒中,梁小夏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包容在一股温暖的液体中,拘束,不能随便伸展,眼睛没法睁开。包裹身体的暖液似乎有甘甜的鲜美的清香,浓浓的依赖,安定滋味,又似乎,只是自己的幻觉。
前世的梁小夏是个重生穿越文也看了不少。感谢前辈大神们细致的描写,梁小夏知道自己或许是重生了。就是不知道是重生再经历自己的人生,还是像目前主流穿越到过去,投生到哪家的儿女身上,也许是清朝,也许是架空。最好穿越到清朝,见见今年好忙的四四,顺便力所能及推波助澜地改变一下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
嗯,现有情报太少,局势尚不明朗,进一步形势有待判断。梁小夏在各种乱七八糟的思想中,又沉沉睡去。
梁小夏的死有些荒谬,又有些草率。没有什么家传宝物玉佩血光一闪,临危救主,也没有车祸跳楼安眠药横插一脚。在死之前,梁小夏是一个有轻微中二病,热爱红色毛爷爷的好青年,知己二三,父母双全。她只是玩游戏的时候,不小心顺手端过给爷爷准备的降血糖药喝了。当她发现自己头晕目眩,没有力气的时候,已经倒在桌边起不来了。
临死前,她脑中迅速闪过两个念头,第一个,那不便宜的药就让自己这么喝了,实在是浪费。第二个,姐来不及道别了,爸爸妈妈别伤心,存折在床头柜里面,不能便宜了银行。
被怀孕的日子是痛苦乘以二的。
在从怀孕到落地只有几行字,读者费时不到一分钟读过去,就过了短短十个月。这十个月有爸爸慈祥地对着肚子念启蒙读物,傻乎乎地亲吻肚皮,妈妈温柔地抚摸和歌唱童谣,一边做小小的衣物一边幻想孩子到底是像谁多一点,温馨惬意。顺手再练练霸气先天功法,震慑宵小。
在读主人公怀才怀孕开头的时候,梁小夏都是匆匆瞥两眼,粗略读过去的。却不想真正轮到自己,日子就成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射线。
梁小夏不能掰着指头算日子,因为她还看不见指头,指头也不听她指挥。凭着经验,她能感觉自己每次能清醒大约一个小时,如果有误差,那大概就是两个小时,然后又疲倦地睡过去。
清醒的时候,她会胡思乱想,想各种各样的事,话本,电视剧。在脑海里过电影,一遍又一遍地重温自己过去二十年经历的一切,打发像静止一样的无聊时间。从还珠格格,泰坦尼克号,甚至到小学课本里的李明和刘红红那充满jq的对话都不放过。除了回忆,她还能做什么呢?单调乏味的生命里,在意的人和事越来越清晰,记不起来的事情也淡淡地模糊掉了。
黑暗,眼皮沉重地完全没法睁开,也许是还没有发育完全。闭眼瞎梁小夏满心期待能够与这一生的母亲进行一下先天交流,哪怕是摸摸肚皮或者唱些童谣,或者是爸爸爱的训诫。每次清醒,她都努力地保持心平气和,认真去感受外界,希望获得一丝一毫的讯号来表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孤独的好像被遗弃的个体。可惜除了有时候能听到的淡淡地莎莎声,她再也一无所获。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失望,而是不断给你希望,再亲手掐死这点希望。
根本不用什么孟婆汤,只要让带着记忆的人被怀孕几次,估计也就将过往格式化地差不多了。在某次清醒时,梁小夏不无恶意地想。
可记忆就是记忆,像大皮箱小铁盒里的明信片,落了灰,生了锈,却永远在那里等你,会褪色,会老旧,却不会丢。默默等待下一次开箱的时机,给一个大大微笑或者大大的伤口。
醒着的日子里,梁小夏想得最多的是爸爸和妈妈,想着他们皱着眉骂着“臭丫头”“傻孩子”,嘴角却弯弯上翘。想哭,想温暖,想拥抱。
梁小夏记不住自己已经幻想过多少了。当你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回忆自己的一生的时候,不知道会给自己下什么样的评价。她笑过,哭过,小打小闹地爱过恨过,这些在过去尴尬的,羞涩的,快乐的回忆如今成了她唯一的陪伴。不能靠着回忆打发时间,没有记忆的陪伴,她想她终将迈向精神病的深渊。
连着清醒的时间都超过十个月了,可她还是没有被生出来的迹象。时间,这最大的武器,最好的伤药,让她怀疑,痛苦,寂寞,自我否定,肯定,再否定地不断挣扎。梁小夏恨恨地将遗世独立,百年孤寂这样的词语列入了自己的字典黑名单,绝不使用。那些独来独往的拉风大侠,喊着人生寂寞如雪,曾经让梁小夏羡慕的两眼冒星星的人,也被扔进了记忆粉碎机。
看来,生命将虚无地度过,是命运对她上辈子草率死亡的最大惩罚。而当她指天咒地,小手一挥,触到一层壁的时候,梁小夏一下子就懵了。
手指触到一层韧性的,绝不像是人肉反倒像是钢丝床的外壳时,梁小夏暗骂自己一声“白痴”。
她早该想到的,长到诡异的怀孕时间,没有任何迹象能显示这具身体的父母存在。她很有可能不是人类,而是某种蛋生动物。
对于不能再次投生成为人类,梁小夏是深深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