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比死更可怕的事,是你不想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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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水面上的小艇随着河波轻轻摆动,即使是下层的仓库也挡不住开口处不断灌入的冷空气,还有随着空气一起进来的吵杂喧嚣,不停钻入耳朵。
包围他们的士兵已经在挨个搜查船只了,夜间看店的店员茫然惶恐的声音,士兵大声呵斥骂骂咧咧的声音,推搡和争吵的杂音,低沉的诅咒和抱怨…
声音在一点一点,靠近他们。
康斯坦丁攥紧手上握着的细剑,手心满是汗水,指根紧紧贴在剑柄上,小幅度地来回握紧。
德姆半弓着身子,反手持匕,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伏低身体准备扑向面前的舢板门。
甜甜眼睛睁得大大的,额角划过一滴汗水。
“好了,打开舢板吧,”战士喉头滚动,正准备给予致命一击,听到舢板下那声莫名其妙的回答,又扭头看了看嘴角明显挂着笑,一脸轻松的斯文,暗暗喘了一口气。
“德姆,赶快把舢板打开,不然,你可能会有麻烦。”
“什么麻烦?”德姆重新将匕首收起,打开舢板,扭头问康斯坦丁和斯文,还没等后者回答,头上就挨了一个湿漉漉的爆栗。
“想要憋死队长的队员,可不是好队员!”
船舱底的昏暗光线中,大量水珠向上飞起,透明的水滴向外飞溅。包裹着其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一尾巨大的白色海鱼蹿出水面,带起的水花打了周围人一身。
这条大鱼长着一头淡金头发,一缕一缕湿着贴在头上,衣服也浸满了水分,紧紧贴在身上,凸显出那小巧又充满韧性的身躯,以及还不太明显的,随着身体起伏的玲珑曲线,以及一双修长纤细的。划过一道道水珠的双腿。
她皮肤白皙,嘴唇也因寒冷变成了浅浅的有些透白的粉,大大的眼睛正捉狭地看着舱里的队员们。在暗得有些朦胧的船舱底格外明亮。
小队成员见到这一幕,脸色都有些轻轻的烧红,同时庆幸夜色的掩盖,让他们不至于太丢人。
“咳,这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快递员。”
黑暗中。不知是谁小声咕哝了一句。
“你们这回弄出来的动静可真大,码头都被封死了。我只好潜过来,幸好河水不是太脏。”梁小夏单手摘掉插在头发里的一根水草,一把拧住衣角,一捧水从手指缝间流出,滴滴答答淋在船底的木板上。
西娅最是活泼。见到梁小夏就要冲上去抱住尖叫一番,却被康斯坦丁捉住了胳膊。
“头儿,你来这里做什么?”康斯坦丁一脸严肃。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来蹚这趟浑水?
“当然是给你们送快递来了。”
梁小夏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捋了捋头发上的水,坐在船舱的一个木箱上。开始从臂环中向外掏东西。
他们早就知道她有空间装备了,梁小夏自从安息森林回来后。也没有刻意隐瞒过。
甲胄、重剑、匕首、法袍、十字弓、法杖…
小队成员们的惯用装备都被掏出来,挨个摆在地上,队员们也不客气,还没换衣服的急忙脱下那身中看不中用的礼袍,各自装备起来。拿到趁手的武器后,信心也仿佛回来了些。
“给,这瓶是你的。”
眼尖的梁小夏看见了康斯坦丁胸口的暗红,又掏出一瓶疗伤药剂给他递过去。
“哦,谢谢头儿,”康斯坦丁接过药剂,拧开瓶盖正要喝下去,突然想起来被打断的没说完的话,“头儿,我是说你赶紧走,别让这个牵连你的父母!”
提供给他们住的地方,招待他们吃喝玩乐,虽然梁小夏的父亲看起来很凶,可是人家毕竟做到了身为主人所应做的待客之道,康斯坦丁决不愿意梁小夏一家因为他们的事情受到牵连。
“那你就不怕牵连你的家人?”梁小夏反问,直接说得康斯坦丁无言以对。
他怕!他怎么能不怕?!
他自己一个穷小子,有点天赋进了战士班,被通缉流亡都是小事。可他的姐姐,肯定会因此受到牵连,丢了生计,说不定还会被关押坐牢。不仅是他,德姆、西娅,他们的家人都会受到随之而来的抓捕和麻烦。
看着康斯坦丁变了几变的脸色,梁小夏拍了拍战士的肩膀,轻松地调笑着:
“你们替甜甜出头的时候,都没想到这个,怎么现在又想起来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况且,我已经在这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这是只有队长才需要思考的严肃命题。还有,甜甜,你也别想太多了。咱们是一个队伍,有事情本来就该一起扛。”
“头儿——”
康斯坦丁喉头有些哽咽,叫了一声后,有些丧气的一拳重重砸在了旁边的木箱子上。箱板在重拳猛击下开裂,里面黄色的调味粉不停流出。
“好了,好了。虽然我真的没有尝试过做通缉犯,也很想尝试一下当亡命天涯的歹徒的滋味。不过我估计,这回我的小愿望还是会落空的。机会就是一尾滑溜的鱼,想抓到它可难的很,”梁小夏拿出时俟,背在背上当先上了船甲板,“先让我看看你们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劫持的人质吧。要知道,上次分别之后,我可是很久都没见过她了。”
……
平日夜晚宁静漂浮在水面上,如同母亲怀中安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