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实质,不在于他向你显露的那一面,而在于他所不能向你显露的那一面。因此,如果你想了解他,不要去听他说出的话,而要去听他没有说出的话。
——纪伯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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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似乎在一夜间降临了。
森林间的树叶杂着红黄绿三色,末梢干枯,缺失水分的树叶轻微卷曲着,在枝头摇晃。整个森林都在“莎莎”鸣唱,左右摇摆,刮出一层层的林海树浪。
洛基在枯黄的草甸上躺着,双腿交叠翘起,叼着根草看秋天很高很蓝的天空。云朵大片快速从空中飘过,略冷的风卷着落叶从他身旁扫过,整个人都显得闲散而特别,骨子里透着自在的优雅。
梁小夏走到洛基旁边,随着她一起躺在草皮上。地上有些潮湿,还有点冷,不舒服的湿气透过衣料,冷得她轻轻哆嗦了一下,向洛基身边靠了靠。
“天凉了,别躺在草地上,坐起来。”
“要你管。”
“怎么了,今天又不高兴了?大美女,看你师傅我被冤枉,作为罪魁祸首的你就不多心疼些?”
“你习惯了就好。”
梁小夏枕在洛基胸口,嘴上不饶人,心里还是有些尴尬,她也没想到,最后是洛基替她背了黑锅。
“真是不招人喜爱的小东西,你长大后更不好玩了。”洛基狠狠揉了揉梁小夏的脑袋,气得她又在洛基胸口锤了两下。
“没正行的是你好吧。整天吊儿郎当的。什么时候才能有点沉稳的样子?”
“沉稳的样子?像你四只耳朵时候,一身黑衣的贼样?大清早在森林里乱跑,身后还有一群拿武器的精灵追着,真是好形象,好沉稳啊——”
“去死。”
“这么说,你变成上古精灵的事情,是真的喽?不是什么戴着劣质假材料的化妆,或者一个蹩脚的障眼法术?一个货真价实的,流着耀精灵血液的精灵?上古精灵哎,真是稀奇。”
洛基的声音轻而跳跃。像鸟儿婉转的歌唱,他的脸色却凝重而深沉,手搭上梁小夏的脑袋。眼睛眯着盯着她的头顶,急速思考。
靠在他身边的小精灵半天都没有回应。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洛基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拉起梁小夏。
“一个通过生命之树考验的上古精灵,夏尔。别告诉我说,你不想做精灵女王。”
梁小夏又一次沉默了,谁说洛基不聪明呢。洛基有时候,比雷诺还了解她的想法。
洛基看着梁小夏的反应,脸上了然一笑。
“夏尔很能折腾啊,成年考验都过了。以后我可就把你当大人要求了啊!”
“你好像也没把我当小孩看过吧?”
“唔。别太计较,计较多了容易显老,你已经很老了。不能让情况再恶化。不然等你到我这个年纪,脸上就会有一把皱纹了。”
洛基嬉皮笑脸的,又拉了拉梁小夏的脸蛋,被她拨掉爪子。
“成年的夏尔啊,我这次回来。在海上看到苦棘了,他的情况不太好。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苦棘?海上?洛基你说慢一点。”
“你也知道的,苦棘总穿着一身肮脏的黑袍子,边角破烂,背着他那把和人一样不受喜爱的弓,浑身散发出一股‘我很邪恶很难惹,不要来烦我’的气息。总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种。
可这次不一样,他有了一大批跟班,随从,监视者,或者同盟什么的。一大票,清一色着黑装,胸口别着黑色金盏花的暗精灵,个个闻起来都和苦棘一个味道。他身上的味道,是只有暗精灵才有的怪味。我怀疑,苦棘搞不好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变成了暗精灵。
他们几十个人坐着一艘大船,向正北方向行驶。当时海上风浪很大,我没来得及和苦棘说得上话。可他对我的态度也不怎么友好,他身边跟着的几个暗精灵法师差点将我乘坐的船掀翻,用我去喂海里的大鱼。
你师父我啊,总有种预感,苦棘他想做些对咱们不太好的事情出来。”
洛基的脸上似笑非笑,嘴角还是勾着,梁小夏却能感觉得出来,他心里实际是很凝重的,甚至有些阴霾。
“北方大陆,有通向地下世界的入口,他要去暗精灵的国度。”
梁小夏咬着下嘴唇,握紧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单词几乎是两个两个一组,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要去哪里,要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不过用头发想,也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苦棘他对咱们西晶部落的仇恨太深,不是谁能化解得开的。”
洛基拾起扔在身旁的剑。他常用的双手剑上,已经有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缺口,在秋日的阳光下格外耀眼。
“洛基,苦棘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梁小夏不想揭别人伤疤,却又不得不问。
“我只知道,苦棘他‘曾经’是女王陛下的儿子,如今视陛下为头号敌人的复仇精灵。”
“啥?!儿子?咱们的女王陛下不是独身吗?哪里又冒出的儿子?看他们两个的关系,僵硬到那个程度,连面都不见,有这样的母子吗?”
“唔,有的。貌似还不少。”
洛基单手撑着下巴,很认真地考虑一会儿后回答到。
“过去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太多,在咱们族中,也很少有人知道苦棘的事情。不过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