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自以为什么都不缺少,富有一切,却不能防止从遥远的过去勾起一段伤心史。
——罗曼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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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到梁小夏时,老法师沃尔奥尔一直以为她是个暗精灵。灵魂状态看不出肤色,而沃尔奥尔又坚信,在他面前表现得圆滑又聪明,还杀了不少人的,一定会是暗精灵。
白精灵与世无争的生活环境,保守与固步自封的性格,注定他们的族群中诞生不出如此人物。
在沃尔奥尔的记忆中,连精灵族的女王,他都是看不上眼的。
南薇的女王神秘地从不露面,多半也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北霞的女王是一个偏执的暴君,用自己的弓箭和长剑斩杀所有侵入领土的人,不讲情面;东雪精灵?呵,都快变成“玩物”的代名词了,一个不断通过联姻,与东方大陆上的大国通婚的精灵族,即使能够长久,却永不会昌盛起来。
至于西晶女王海黛,倒是一位难得的君主,狠得下心,也能坚持住作为女王的位置,只可惜和所有白精灵一样,她担多多少少都还带着成人童话般的色彩,眼光不够高,也不够长远,手段同样僵硬死板。偏偏对一个族群,一个国家的君主来讲,这两点缺陷已经足够致命。
在沃尔奥尔给西晶女王海黛打上了“守中衰亡”“不聪明”的标签后,他倒是想起来一位久久忘记的白精灵。
他并未与这位精灵见过面,只是听自己的法师徒弟尤里说过一些对方怠D俏话拙灵只是利用一场宴会,便敏锐发现了玫缇斯军队中将相不和的情况。甚至引诱出了尤里埋藏极好的野心,轻轻松松给玫缇斯远征军种下一根刺。
沃尔奥尔无法推断,他从未见过的白精灵是早就算好了一切,还是临时起意做出的行为。若是前者,那就很可怕了,说明对方早就把他们当做了敌人,并且重点关注;若是后者,却更加可怕,说明她是一个时时刻刻都在利用机会布局的精灵,不拘于刀剑与法术。她时刻在用智慧战斗。
那种灵活的,洞悉关键点而击破化解危机的方式,使沃尔奥尔记住了那位白精灵。
沃尔奥尔以自己一百五十年的寿命发誓。不出意外的话,尤里口中的白精灵“夏尔”登上下任女王的位置没有半点悬疑,有的只是时间问题。
这位老法师沃尔奥尔,正是曾经的玫缇斯宫廷供奉法师,玫缇斯远征军中一员。法师团中地位比团长还高的“元老”,尤里的老师。
沃尔奥尔记得自己死前,玫缇斯的军队还征战在西晶土地之上,也不知道尤里那孩子怎么样了,战事最后如何了。不过那些都不是个死人该操心的,他死了那么久。说不定玫缇斯都没有了。
现在,沃尔奥尔还不知道,让他有些印象却未蒙面的白精灵。和他身边猜错了身份的“暗精灵”是同一个人。
这种错误认知,使得沃尔奥尔在梁小夏突然卸下深压在头上的兜帽,终于露出本来面目时,着实被震撼了一把。
他隐约知道一些白精灵族群中的传言,那些习惯在森林树枝间跳跃。过着隐居生活的白精灵,在百万年前有一群非常强大的的祖先。他们的祖先是禁咒大师。是锻造高手,是智慧超群的学者与天资卓越的艺术家,那些空前强大的精灵受着神的眷顾,统治着整个普卡提亚世界。
沃尔奥尔以为,那不过是个传说而已,只是个传说。
所以,梁小夏的真容,很让沃尔奥尔受到惊吓。
该死的!那小姑娘将他给骗了!什么暗精灵,白精灵,自我介绍时候只说“精灵”一词,隐瞒的信息也太多了!
若梁小夏给沃尔奥尔的是惊吓,镜月的出现,却开始让沃尔奥尔感到崩溃,继而怀疑世界运转与真实性的问题,或者怀疑自己其实已经是个被时间折磨得满脑子幻觉的神经病。
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躯体,能说话能动作的耀精灵,不知从地狱哪里冒出来的耀精灵,居然站在只有死者才能立足的地方!
一下子见到传说中的耀精灵,还是一次就见两只,这简直就是见证奇迹发生的时刻。
沃尔奥尔觉得自己活着的时候,运气都没有这么好过。
当震惊到达临界点后,沃尔奥尔反而淡定下来了,见到梁小夏和镜月拥抱,接吻,也开始学着不让自己灵魂被剧烈的刺激动荡得太明显。
沉静下来后,再去看那对恋人,看他们生死相隔,却依然决定相守的态度,心中反倒有些不是滋味的感动与辛酸。
沃尔奥尔在做法师之前,还是一个男人。身为男人,他很明白一条对雄性生物通通都适用的真理:对异性温柔体贴地照顾,对异性信誓旦旦地表达爱意,不一定代表他真的爱那个人。
男性天生容易被漂亮的异性打动,他们容易动情,也容易忘情。
陷入恋爱的女子,会将心上人视为生活的全部,视为自己世界中最重要的太阳。
在男子的世界中,他们却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们期望强壮伟大,期望实现抱负,索求真理,获得权利与地位,赢得荣誉与赞赏,亦或是得到银钱财宝,过上奢华的令人艳羡的生活…男性看到的世界更为博大,所期望的东西相应地也就更多。所以,他们和女人不同,无论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当他们有这些目标的时候,女子都是要靠边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