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香丁格尔时,黑矮人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再看向一行旅客时,神色中便多了一份了然。
若论香丁格尔什么最出名?
答案只有——美女,东雪精灵族的美女。
自打东雪精灵依附于香丁格尔后,香丁格尔就成了美女的代名词,三年一度的选美比赛,不仅促成当地奴隶市场的繁荣,带动香丁格尔的经济。香丁格尔也通过与其他城市的不断联姻,牢牢稳固住自己的位置,凭此在纷争不断的沙漠诸国中屹立不倒。
看这一行男女俊雅美丽,估计也是奔着香丁格尔的选美比赛去的。
梁小夏当然知道黑矮人想差了。不过她也不想多解释。
东方,是唯一一片拥有奴隶合法化的土地,东雪的国度。大多也承认一夫多妻制,一个丈夫可以合法地拥有至多二十名妻子,以及不记名的无数“妻奴”。
女性在这里的地位很古怪,说高,只要是美女。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尊敬,甚至作为一名领主或贵族的妻子,她还会享有一定范围的权利,为自己谋取利益,获得领民的爱戴;说低,被主人视作奴隶的女子。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只能任由打骂忍辱偷生,地位甚至不如一只牲畜。
女性在此的一切好与坏。似乎都是与一张脸蛋息息相关的。除女子外,一些面目姣好的男子也会获得地位提升,领主挑选护卫骑士时,会先选高大英武,或者俊秀可人的。甚至一些男子从小也会被当做女子来养,以期长大后有个好的婚姻。
这是梁小夏在地下城都未见过的奇怪风俗。
除此以外。法唱者,或者法师,在这这片沙漠中的地位也奇高无比。
各个绿洲国家的领主都承认,只要不和城市地域冲突,一座被承认的法师塔,方圆五百公里范围,都属于法师塔的法师所有。
一个法师手下,有时可能有多达上百名的学徒,负责帮助法师打理法师塔内及领域内所有事物。在法师塔范围内,法师俨然是一位自治领土的国王。
由此,若不想凭着脸蛋过活,又不想干劳苦的活计,法师学徒会是一个极好的职业——哪怕许多法师塔的主人都会像吸血鬼一样,将学徒们盘剥得一分不剩。
可毕竟是一份体面的,有尊严的工作。
在穷苦与富裕之间,有一条明显的界限,将法师、领主、贵族和贵族的依附者推向高处,踩着大多数啃着黄沙贫民的辛劳汗水,两边的人都守着严谨的,等级分明的制度,过着各自的生活。
雪驼进入善水城时,青雪已经停了,梁小夏拢了拢脸上的面纱,前脚才下沙橇,后脚就被人缠住了。
一个白精灵女子半跪在沙地上,双手合拢向她弯下腰,半边遮脸的廉价白纱后有道隐约的疤,却也难掩其清秀之色。
“大人,每天只要一块干面包,还有一些清水,您就能得到一个优秀的侍女。“
白精灵很守礼,身体的动作在谦卑中都透着尊敬,低着头,决不去直视梁小夏的眼睛,导致梁小夏也看不见她的眼睛,不明白这白精灵心中到底怎么想的。
“请让我追随您,大人。”
女子再次弯腰,长长的棕发从背后滑下,垂至沙地上。
“去去,赶快滚开,丑八怪,穷要饭的,不要在这里挡路!“
黑矮人穿着短靴的脚正踹在白精灵腿边,弯腰在地的白精灵身体晃了晃,身上穿着的长纱上多了个脚印,脚步却未挪动开。
跟着梁小夏一路磨练,精灵们都习惯于不再对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大惊小怪,盲目冲动。
饶是如此,看到这一幕,大家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梁小夏绝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哪怕是对同族,她也很少会无偿地出手。
更何况,她感受到来自于身后的一连串鄙夷的视线。
毕竟活这么长时间,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弯下腰的白精灵。
不过,有如此坚持的白精灵,她也不吝于给对方一个机会。
而且,这白精灵一上来就找准她,而不是队伍里任何其他一个更俊美的男性或更美丽的女性,这点让梁小夏很感兴趣。
要知道,她进城以来,没开口说一句话,和所有精灵一样坐在沙撬中,穿着一样的衣服,没什么浮于表面的特别之处。
“说说看,你能做什么。“
这时候,白精灵才抬起头,让梁小夏看清了她的眼睛——很清澈很坚定的一双橘眸,有阳光般温暖热情的味道。
如果没有脸颊边的一道疤,应该是位青春活力的精灵美人。
“大人,我叫盖丽,盖丽.德罗塞。从前,我跟随大商团跑过五年商,我认得这片沙漠上所有大小城市的路途,我可以为你们指路,如果有雪驼和沙橇,我也能为你们驾车。“
说完,白精灵头又低了下去。
梁小夏定定的看着白精灵脑袋顶。很聪明的小姑娘呢,知道她们要什么,知道该怎么打动她们。
就凭这白精灵说出的两句话,梁小夏就有足够的理由答应她。
同样,在这里路过的其他旅客应该也能答应她……面疤的白精灵其实和满脸胡子的黑矮人差不多。
但是这白精灵依然停留在此,寻找雇主。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是说,除了果腹存活外的要求,一些你没说出来的,心中隐瞒的东西。“
当梁小夏身上的气势放出来时,几乎没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