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从外表来看,很像一座隐匿于山林中的道观。
其实里面也确实很像一座道观。
进门便是太极台,台上摆着个巨大的香炉,再往里走便是正殿。
正殿内供奉着三清神像,左右配殿供奉着玄门历代先人的牌位。
萧兮兮一行人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三清神像和先人牌位上香跪拜。
穿过正殿,便进入了后院。
后院非常大,平时玄机子和他的徒弟们就住在这里。
萧兮兮先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的住处总共就三间屋子,一间待客用的花厅,一间卧房,还有一间书房。
其中卧房面积最大。
玄机子算到他们在这时候会回来,提前让人将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被褥门帘也都换上了新的,花瓶还插着几朵漂亮的菊花。
萧兮兮扑到床榻上,撒欢似的滚了一圈。
“终于回来了!”
她想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坐起来,伸手拉开床头矮柜的抽屉,露出里面放着的匣子。
她拿出匣子,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她最爱吃的点心。
闻这味儿,想必是今早厨娘刚做的,香得很!
萧兮兮美滋滋地吃了几块点心,然后跑去小师弟的住处。
小师弟楚剑此时正躺在床榻上,接受玄机子的针灸治疗。
萧兮兮怕打搅到他们,便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在门外见到了三位师兄。
三人和她一样,也是怕打搅到师父给小师弟治伤,便一块站在廊下等候。
萧兮兮看到三师兄裴千惑的时候,眼睛一亮,惊喜地问道。
“赔钱货!”
裴千惑脸上笑容一僵:“说了不要叫我赔钱货,要叫我三师兄!”
萧兮兮笑出了鹅叫声。
等她笑够了,这才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千惑:“我也是昨天刚到的,就比你们早了一点。”
萧兮兮犹豫了下,还是问起了太子的事情。
裴千惑没有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我是在太子回京的路上,悄悄溜掉的。
太子这次回京比较匆忙,只带了三千人马。
十一万主力军因为数量太多,行军速度缓慢,被他太子甩在了身后。
京中局势比较稳定,有太后坐镇,应该出不了岔子。
太子只要回到盛京,应该就能顺利继位。”
得知他一切顺利,萧兮兮开心地笑了起来。
裴千惑:“太子之所以急匆匆地赶回盛京,是因为他知道你被皇帝给软禁了,他担心你的安危,他怕你出事。”
当时那种情况下,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太子这一趟回京肯定是凶多吉少。
所有人都在劝他不要回去。
可太子还是义无反顾地回去了。
因为他不能让她一个人身处险境。
他得回去救她。
哪怕为此豁出一切,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裴千惑语气复杂:“在我的印象中,太子一直都是冷静克制的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失去理智,那种为了救你可以不顾一切的样子,吓坏了不少人。”
萧兮兮的眼眶再度红了。
裴千惑叹气:“幸好你及时离开了,要是被那些忠心追随太子的人看到你,肯定会骂你是红颜祸水。”
萧兮兮一边哭一边笑,像个神经病。
“没想到我也有成为红颜祸水的一天。”
温旧城道:“师妹生得这么好看,太子会迷上你一点都不奇怪。”
萧兮兮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哽咽道:“他以后还会遇到比我更好看的人,那时候他就该迷上别的人了。”
方无酒却道:“不一定。”
萧兮兮眼睛红红地看向他。
方无酒:“他的眼里若只有你,又怎么能看得到其他人?”
萧兮兮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一瞬间又滚落下来。
她哭着抱怨:“我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我以前不爱哭的,可自从离开盛京后,我就特别爱哭,动不动就掉眼泪,像个爱哭鬼似的,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玄机子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双手拢在袖中,无奈一叹。
“傻丫头,你没有得病,你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
萧兮兮怔住了。
眼泪还在一颗颗地往外冒,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可跟她却忘了去擦,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
心里那些压抑的情绪终于寻找到宣泄口,犹如泄闸的洪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是啊。
她若不是喜欢他,又怎么会轻易地被他影响到情绪?
就好像她的悲和喜,都被系在了他的身上。
萧兮兮哭得越来越大声,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我喜欢他,我真的好喜欢他!”
“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好难过呜呜呜!”
……
她喜欢他。
笨拙而又热烈。
一无所有却又倾尽所有。
……
盛京城。
皇帝驾崩后,太子洛清寒顺利登基称帝。
先帝谥号被定为永,史称盛永帝。
洛清寒心想,这个谥号倒是很符合父皇的理想,永世长存。
只可惜,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死。
新帝率领文武百官,将盛永帝的棺椁葬入皇陵。
举国哀悼,各地官府衙门挂上白色灯笼,接下来三个月禁止任何形式的红事。
紧接着便是登基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