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妃不说话了。
邵良人抿了下唇:“也许苏才人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呢?一面装作救人,一面又悄悄害人,这样就算贵妃娘娘最后被花瓶砸中,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
这时方无酒不疾不徐地开口了。
“按照您这种说话,苏才人就应该什么都不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此洗清自己的嫌疑,她为何还要故意提及花瓶一事?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邵良人无言以对,最后只能咬牙强调道。
“不管苏才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妾身是清白的,妾身与贵妃娘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完全没有必要冒险加害贵妃娘娘!”
李妃挑眉:“可本宫亲眼看到,是你推倒了那个花瓶。”
众人都是一愣。
气氛凝滞了片刻,随即想起邵良人急促的声音:“妾身没有!”
李妃言之凿凿:“本宫看到了,你当时装作受惊过度慌不择路的样子,在逃跑的过程中抬手推了那个花瓶一下。”
说着她还抬起右手,模仿了一下邵良人推花瓶的动作。
苏才人立即附和:“没错,邵良人就是那样推的,妾身也看到了。”
邵良人含泪看着她们二人,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冤屈。
“你们、你们为何要合起伙来陷害妾身?!”
李妃摊开手:“就像你刚才说的,本宫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冒险陷害你呢?你没有谋害贵妃的动机,可本宫也没有陷害你的动机啊。”
邵良人跪在地上,哀切地看着皇帝。
“妾身真的是无辜的,求陛下明鉴!”
洛清寒看向景妃,沉声问道。
“你确定你没有看到邵良人推倒那个花瓶吗?”
景妃目光闪烁:“妾身、妾身不知。”
洛清寒:“不知?”
景妃:“妾身当时被吓坏了,整个脑子都是懵的,压根就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所以妾身不知道邵良人有没有推那个花瓶。”
李妃嗤笑:“可你刚才不是还说是苏才人冤枉邵良人吗?”
景妃辩解道:“我与邵良人都住在迎福宫,平日里来往得比较多,自然也就更信任她几分,至于她到底做没做过谋害贵妃的事,那我又怎么能知道?!”
她这番话,竟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邵良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景妃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
景妃避开她的视线。
“本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邵良人的嘴唇抖了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能低下头去,掩面哭泣。
洛清寒:“先将邵良人收押,待回到盛京后,将她交由慎刑司审理。”
邵良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惊恐地叫道。
“不要!求陛下明鉴,妾身真的是清白的,求陛下不要把妾身交给慎刑司!”
洛清寒:“把人带下去,好生看管,不能让她死了。”
萧凌峰:“喏。”
他叫来两名禁卫,将哭闹不止的邵良人强行拖了下去。
临出门前,邵良人还在大喊大叫。
“妾身是无辜的!求陛下明鉴!景妃娘娘救我!”
听到最后六个字,在场众人都看向了景妃。
景妃头皮发紧,想要解释,又觉得这样更显得自此无银三百两,只能讪笑。
洛清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便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全部退下。
三位妃嫔离开飞阙殿。
景妃脸上那种惯有的温柔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她冷眼看向苏才人,语气讥诮。
“苏才人真是厉害啊,知道皇上不容易讨好,就转而去讨好贵妃,这招曲线救国玩得真溜,只是不知道你最后的借据,能不能比邵良人好一点?”
苏才人也不反驳,只福了福身,低眉顺眼地道。
“妾身多谢景妃娘娘提点。”
景妃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越发恼火。
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把这股火气发出来,至少现在是不能的。
她只能暂且忍了。
且等以后吧,看她怎么收拾这个小贱人!
景妃一甩绣帕,沉着脸走开了。
李妃似笑非笑地看了苏才人一眼。
“有点意思啊。”
苏才人仍旧低垂着头:“刚才多谢李妃娘娘帮妾身说话,这个人情妾身记下了,以后一定还您。”
李妃嗤笑:“本宫可不是帮你,本宫只是看不惯景妃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罢了。”
苏才人:“不管如何,您总归是帮了妾身的。”
李妃见她如此识趣,便顺嘴提醒了一句。
“你今儿得罪了景妃,以后小心着点吧。”
说完她便扭身走了。
苏才人微微欠身:“妾身恭送李妃娘娘。”
被皇帝丢在后面的大部队终于也回来了。
虽然皇帝不让人乱嚼舌根子,但行宫就这么点大,很多事情不经意间就传出去了。
最后大家还是知道了贵妃遇刺一事。
傍晚时分,景妃和李妃领着妃嫔们与一众女眷前来看望受伤的贵妃。
萧兮兮此时的眼睛已经不红了,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只是气色依旧不太好,主要是昨晚吐血又加上今天受伤流血,失血过多,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她对众人的看望表示感谢。
彼此说了些场面话。
众人不好打搅贵妃养伤,很快便告辞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