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不等沈红缨的手伸过来,嗖的一下把自己手抽走了,慢条斯理的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了一方锦帕,擦去了手背上的痕迹。
沈红缨笑容僵在脸上,就听容恒道:“礼已毕,太后娘娘请。”
然后沈红缨就被无情赶走了……
她走下高台,离去之际还不甘心的回头望了一眼,这么难撩?
我就不信了。
“四喜。”沈红缨微微抬起下巴抿唇笑道:“替哀家给国师留个话,今夜亥时,哀家与雀台设酒宴,邀国师对饮赏月。”
“是……嗯???”四喜条件反射的忙俯身要应下,结果这才刚刚应下,就瞪圆了眼眸,他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太后娘娘约谁?
国师?对饮赏月?
四喜望着沈红缨离去的背影,突然有点怀疑人生了,再扭身看看那焚香祈福结束站起身的国师大人,沐浴在香火之中如隔云端遥望,突然觉得小心肝哇哇的疼。
他怎么开得了口!
是个鬼都能看出来太后娘娘意图不轨啊!
雀台佳酿,红烛剪影。
沈红缨换下了繁复的宫装,一袭乳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脚下一双孔雀线珠芙蓉绣鞋,似是穿着不舒服,就这么半搭着腿露了一半脚踝。
此时的沈红缨卸下了繁复的头饰,仅用一支金钗挽起长发,撑着下巴盯着桌上的酒盏半响。
“霜华,现在是什么时辰?”
“子时。”霜华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
所以她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容恒还没见人影。
沈红缨面色愤愤抬手将面前放着的酒盏一饮而尽,她居然被放鸽子了!
“摆驾重华宫!”你不来,我还不能亲自去了?
霜华默默侧头盯着沈红缨看:“太后娘娘,国师大人已将重华宫落了锁,您就是去了,也进不去的。”
沈红缨一脸错愕的眨了眨眼睛,很是不可置信的说道:“不是说重华宫重不落锁的吗?为什么现在落锁了?
为什么落锁您心里没点比数吗?
霜华一脸难以启齿的盯着沈红缨,真觉得太后娘娘是不是真的吃错了什么药?
“咱们大商国定有能人匠师,明日去给哀家寻一位擅开锁的匠师来。”沈红缨默默的往软榻上一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说道:“落锁有什么用,哀家还撬不动吗?”
霜华眼瞳微震,又看了太后一眼,默默转开了脑袋。
她还是当个聋子比较好。
霜华刚刚转开脑袋,就看到了那阁楼石阶下站着的人影,白衣在这黑夜之中格外显眼,明明什么都没做就站在石阶下,都让人忍不住有些惊叹,转而肃然起敬。
“奴婢见过国师大人。”霜华低头俯身,满脑子都是问号,国师大人居然真的来了?
这可比堂堂太后撬锁来的更刺激……
沈红缨蹭的一下就从软榻上蹦起来了,许是刚刚饮了一杯酒,脸颊上飘上了些许醉人的红晕。
容恒抬脚走上了石阶,面上的神色略有些古怪。
任谁听到有人要撬自家宫门,脸色那能好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