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锤给康成讲到这里的时候,警察同志突然过来叫吴天锤到所里办理还款协议。
在吴天锤离开之前,特意拜托康成在医院的门口等着他,其实也是拜托康成帮忙看着点怀凝,康成有心拒绝,又不好意思拒绝。
一群人都跟着警察同志回所里去了,一瞬之间,医院的门口竟然只剩下康成一个毫不相关的局外人,康成突然觉得好讽刺。
不管怎么样,怀凝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刘家的种,相比起两万块钱来,人还是最重要的,可是事实证明还是钱比较重要。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怀凝生了,是个女孩儿,由于此时在外陪护的康成不是直系亲属,一切手续也只能暂时搁浅,不仅如此,无缘无故守在医院里的康成,竟然接到了一张马上需要交的缴费单,不交的话,母女俩就没有办法安排母婴病房。
两千多元虽然不多,可是从来没有来过妇产科、更没有给人交过这种费用的康成,左想右想都觉得别别扭扭的。
不过看着滞留在处置室里的怀凝母女,康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生命的初生大于天。
费用交了,一切也都安排妥当了,刘师傅一家人终于还算是比较高兴的回来了,吴天锤跟在此时已经剩下一家三口的刘家人身后也回来了。
“那个...那个谁生了,是个千金,她们母女在112病房,你们快去看看她们母女俩吧。”
康成看他们都回来了,便将这一喜讯告诉了大家。康成本来觉得即便是大人之间再怎么闹腾,在讲清楚钱财之时,在新生命降临之时,一切也就应该化解了。
可让康成没有想到的是,刘家婆婆一听是个女婴,立马便事不关己的说:“老刘,钱也回来了,咱们还在这里干嘛?回家,都回家。”
“回家?我们的孙女生了,回家也要带上孙女儿不是?”刘师傅还算是一脸喜悦的说道。
刘婆婆狠狠的瞪了刘师傅一眼说:“孙什么孙,女什么女,人家生孩子管你什么事?”
“你...”
“你什么你?回家,都给我回家。”刘婆婆死拉硬拽的对刘师傅喊道。
就在这时,看样子估计是那个叫二蛋的傻小伙子,却是突然拽着刘婆婆的胳膊撒娇的说:“妈儿,女女生女女了,女女生女女了,妈儿,女女生女女了。”
“什么女女的,人家生女女管你什么事,不争气的狗儿子,早干嘛去了?”刘婆婆一边依旧拽着刘师傅的胳膊向医院外挪去,一边瞪着自己的儿子喊道。
那二蛋一看他妈在凶自己,便直接坐到地上,并且死死抱着刘婆婆的腿哭喊着说:“妈儿,妈儿,女女生女女了,女女生女女了,妈儿,妈儿,妈儿...。”
“连孩子都知道心疼自家的娃,你一个死老婆子就不知道讲个道理?”刘师傅直接甩开刘婆婆的手喊道。
此时刘婆婆先是愣了一下,后又突然也坐到地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有点语无伦次的哭诉说:“你个不要脸的姓刘的,你个不要脸的刘格浪,你是舍不得孙女还是舍不得你的闺女啊,你个丢人败兴的刘不要脸...”
听到也看到这里的康成,不由自主的瞅了吴天锤一眼,此时的吴天锤,正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悠哉悠哉的看着这一家人的闹剧,此时估计也只有吴天锤看得懂这场闹剧的深意。
看到康成在看自己,吴天锤便有点尴尬的急忙摇了摇头,只见吴天锤一边苦笑着一边凑近康成轻声的说:“孩子是刘师傅的种,这家人本来是想让怀凝给刘家生个男娃来着,这下怀凝生出一个丫头片子来...耍脱了,明白了吧?”
康成确实是明白了,而且前一会儿老刘的一些异常举动,康成现在也明白了,不过,康成看着这一家人的闹剧,竟然没有一点鄙视的想法。
生在人世间,别人也许唾手可得的东西,到了另外一个家庭、另外一个个体,也许就是万求而不得的难事。
有些事乍听起来难以接受,乍听起来应该遭人唾骂,甚至于乍听起来违背于人伦,可谁又有资格去唾骂那些不同遭遇下、不同心境里的芸芸众生呢?
有时候遇到这种事情,我们其实更应该不评论、不调侃、不指责,以微微一笑化解所有的尴尬和别扭,因为我们真的没有任何资格评判别人的生活,更因为这既是一个道德范畴的概念,也是别人家难以言道的伤疤。
而道德是用来提倡和约束的,不是用来绑架和消遣的,更加不是用来干涉和批判的,一件事情的发生,一定有朝着幸福的方向前进的初衷,就让它随风淡去就好。
就在刘家人纠缠不清的时候,估计已经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怀凝,突然颤颤巍巍的走到大厅,并有点中气不足的说:“孩子是我和吴天锤的种,天锤哥,能不能想办法把两万块钱还给这家人。”
“怀凝,这……?你快回病房去,小心中了月子风。”吴天锤一看到怀凝走进大厅,立马便着急忙慌的跑到怀凝身边,多少有点犹豫的说道。
而此时的二蛋,一看到怀凝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便立马放开他妈的腿,满脸笑容、屁颠屁颠的跑到怀凝的身边说:“女女,女女,女女吃饭了没有。”
怀凝看到二蛋后,先是退了一步,而后对二蛋说:“你起开,你快起开。”接着怀凝又对吴天锤说:“我们回家吧。”
“小凝,两万块钱的事已经谈妥了,不过我们还要给孩子办出生证,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