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刻,亚戈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如坠冰窟的阴冷。
他看到了什么?
概率之线,一条又一条概率之线像是被什么东西扯动,向着他所感知到的,那动荡的位置被拽去。
并且......
忽地,他的耳边,传来一声仿佛门扉响动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试图推门,但并没有被推开。
但也在这个瞬间,亚戈的视野之中,那动荡的位置,那无数灰白的概率之线被扯动拽去的方位,浮现出了一片隐约的事物。
非常模糊。
准确地说,亚戈也不能确定应该如何描述,视线?
灵感与视线结合形成的感官,并没有办法捕捉到那事物的轮廓,他之所以能够“看到”,实际上是因为概率之线,因为他能够感知到概率之线,感知到概率之线的变化,通过概率之线,他隐约察觉到了那里有个什么东西。
亚戈也知道自己能够通过什么进行确认——
看门人面具。
现在正以钥匙姿态被他放在体内逐步再现的空腔内的看门人钥匙。
秘光。
秘光这种奇特的力量,这种只有所属途径的非凡者才能够观察到的奇特力量,在他戴上看门人面具后,是能够隐约观察到的——
最开始,在狄璐德市,在还是个“怪盗”的时候,隐约观察到那仿佛笼罩了整个世界的概率之线的时候,他就遇到过这种情况。
更准确地说,是触发了某个机制。
而第二次,是在那一次与另一个佩戴面具者,在废墟圣殿之外,与对方交手并转移到亚托兰的岛屿上,转移到朗费罗记忆中的位置时,看到了那个白袍男人身上涌现出了一条条漆黑的锁链。
当时的亚戈,以为那是死之秘光或者概率之线之类的东西。
后来,亚戈才确认,并非如此。
那是看门人面具带来的一种视角。
一种能够观察其他秘光的视角。
而这个效果,和其他的能力不一样的地方是——
银之血。
那两次,都是银之血以某种形式触动了看门人面具,短暂地开启了这个效果。
而这一次,又来了。
也是这一次,亚戈最终确认,这个机制的具体。
手爪愈发与人类相异,仿佛虫爪又带着些许鸟爪感觉的爪子,随着稻草人从他身体内探出半个身躯,将看门人钥匙递到了乌鸦姿态的亚戈面前。
控制概率草人从身躯内取出钥匙,将它化为一张鸟嘴面具的瞬间,亚戈清晰地看到了,在鸟嘴面具的内侧,那颗幽蓝色的宝石之上,延伸出了一条丝线,与他现在这个乌鸦一般的身体连接起来。
更准确地说,是与他身上,那些银之血最为浓郁的位置连接在一起。
触发的关键有三个,一个是“门”,一个是“银之血”,一个是面具内侧的幽蓝宝石。
而且,似乎还需要是“门”开启关合的前后.......
做着判断的同时,亚戈望着那无数概率之线被扯动的异常情景,戴上了面具,看向了那无数概率之线被扯动,动荡起源的位置。
而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那是一片什么样的光景?
无数暗灰色的概率之线被扯动,被拽走的位置,那动荡的中心位置之上,出现了一座“门扉”。
那是一座仿佛由无数血肉,又像是无数植物枝干藤蔓扭曲绞合形成的巨大“门扉”。
与其说是门扉,倒不如说是纠缠扭曲的血肉枝蔓形成了近似“门”的形状而已。
而此时此刻,这扇给亚戈一种混乱诡异感触的门扉,打开了一些。
那一条条被扯动的概率之线,就是从那“门缝”之中被扯过去了。
亚戈也下意识地试图窥探那门扉后面的事物。
然后,一股茫然感随之浮现。
但与此同时,另一股力量涌现出来,那股茫然感瞬间消弭了一部分。
随即,他看到了在无尽晦暗的虚空之中,有一片“水域”。
亚戈并不确定自己的判断。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对那门扉背后事物的认知,似乎被什么东西截断了。
是的,“认知”被截断。
以“感知”来表述并不妥。
感知被截断,那他就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但现在,他能够观察到那门扉之后有什么东西,但是,他无法对那东西做出什么判断。
“水域”这个判断,也并非来自于他。
而是......
失落之书。
亚戈能够察觉到,自己体内的空腔之中,一条条概率之线从失落之书之中蔓延而出,与自己的身躯连在一起。
“水域”这个判断,来自于失落之书。
或者,失落之书帮他保住了“水域”这个判断认知的碎片。
但不管哪一个,现在,亚戈是无法完整地认知到那门扉背后的事物的。
不过,下一刻,亚戈思维,就被另一个事物吸引了。
在那“水域”之上,有一座奇异的高塔。
一座怎样的“高塔”?
一座由无数仿佛液体般流淌的、又像是星光一般漂浮的、又带着一股诡异的虚幻朦胧感的巨大晦暗高塔。
高塔的塔身组成,那些奇异状态的事物仿佛无数嶙峋礁石,堆垒起这座高塔。
向上望去,直至“视线”的边缘,满是各种各样奇异的繁复纹路,仿佛无数文字糅杂,又像是一堆胡乱涂写的扭曲线条,又像是“正常”的“自然事物”的花纹,以亚戈一时间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