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翊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居然还在傅时笙的病房里办公。
傅时笙想要走人,又没法走。
让苏颜翊走,苏颜翊又不走。
傅时笙决心不理他,心想着这个人肯定很快就会走了。
他管自己卧床,翻身,背对着苏颜翊,一副要休息了的姿态。
谁知道,天是真的越来越暗。
但苏颜翊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吃了晚餐又吃宵夜,吃了宵夜又吃早餐,吃了早餐又吃午餐。
简直把病房当成了他的家。
傅时笙气结。
这个人真是有趣,每次都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吗?
他明明说过再见,也道过了别。
他为什么还要在他的眼前来来回回。
他是觉得他这样纠结着反复着,提心吊胆着的样子,愚蠢得很有趣,有趣到很有研究价值,要研究个透彻再写篇论文发表出去吗?
“苏颜翊,你到底回不回去了?”
苏颜翊还是那句话:“我受了瓷瓷的请求照顾你,而且还收了她的照顾费,她病没好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那你也不用把病房当你家吧?!”
苏颜翊没有反驳,而是忽而将一只耳机塞进傅时笙的耳朵。
傅时笙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要跟他吵一架都这么难。
他突然到底在干些什么?
傅时笙愣了一下,刚要闪躲,苏颜翊就启唇道:“不想听我说话就听音乐。”
傅时笙哑口无言。
耳机传来歌声,傅时笙的身体微微僵住。
‘我欲乘风破浪,踏遍黄沙海洋。与其误会一场,也要不负勇往。我愿你是个谎,从未出现南墙。笑是神的伪装,笑是强忍的伤。’
傅时笙下意识看向苏颜翊。
耳边的音乐声还在继续。
‘就让我走向你,走向你的窗。就让我看见你,看见你的伤。我想你就站在,站在大漠边疆。我想你就站在,站在七月上。’
苏颜翊还不知道他让他听歌有什么用意,就听见耳边传来苏颜翊的声音。
苏颜翊说:“夏天没有结束,也不会结束。”
平静的陈述句,却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卷起千万的海浪。
傅时笙只觉轰隆一声,耳边的歌声和时光交错着,苏颜翊说了什么,他有听错?
好一会儿,傅时笙才像是反应了过来。
“你偷看了我的日记?”
“是正大光明看的。”苏颜翊解释。
傅时笙总算知道苏颜翊的反常缘何而来。
他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无名火窜了起来,取下耳机扔到苏颜翊的怀里。
“你以后别再来了。”
苏颜翊僵住。
傅时笙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略有些差,差到仿佛在发泄似的,又缓和了一下语气,开口说道:
“我不缺朋友也不缺同情,你也大可不必觉得负担愧疚,然后还勉为其难来讨好我。”
苏颜翊张了张口,想要说话。
傅时笙继续说:
“我没那么脆弱,也不需要照顾,而且这也不算什么伤。”
“这几天,我想了好多。”
“我想我也没有多喜欢你,喜欢到非你不可。”
“我看不到你,也没有多难过,反而觉得轻松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