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前,江怀城照例是细雨绵绵迎新年,各家各户口都有闲下来的大人们,清风街比平日热闹了许多。阮芷带着叶浅玉又去了名人街两趟,临行前,她细细的叮嘱女儿一番,要求女儿在主人家问话时,千万不要直接摇头说‘不’,而是在不想说违心话时,她可以保持沉默。
叶浅玉默然的点头,她跟着阮芷去了名人街头的文家,这一家人是江怀城里有名的书香门第。文家人是有名的爱竹和莲的人家,他们的院子里种得是竹,池塘里种得是莲。文家的环境优美清幽动人,在江怀城都闻名。
阮芷和叶浅玉跟在文家的管家妇人身后,往文家主院里走去,她低头望一眼绷紧小脸颊的叶浅玉,她安抚的轻摸下她的小手,换得女儿抬头一笑。管家妇人转头瞧见这一幕,她笑着说:“叶夫人,我听主子说过,你家的小娘子近两年一直在府城外祖家教养着?”阮芷微微一笑,文家主动找她为官媒,文家这样的人家,对长子的亲事,一定是相当注意,他们一定早已打听好她的家声和为人。
管家妇人见阮芷只是笑着微微点头,她又望一眼叶浅玉,见到小人儿眼神澄清如水平视前方,她没有一般的小女孩子,到一个新地方的那种东张西望的好奇心。管家妇人颇感兴趣的打量着她,轻声说:“小娘子,我们转过前院,后院里种了许多的竹,还有这天难得看到的绿竹,一会你可愿意停下来仔细瞧瞧,我们可以徐徐而行。”叶浅玉抬眼瞧着她,轻摇头说:“婶子,我不耽误主人家的正事,日后。有机会有闲情,我可以在别的地方,再去细瞧绿竹。”
管家妇人微微笑着,她带着阮芷母女两人从一片绿竹旁穿过,阮芷眼光淡淡的扫过随风摇曳着竹林,而叶浅玉抬起眼光扫过青绿色的竹节和竹叶,她又平视着前方,小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神情。管家妇人暗自在心内感叹一声,还是书香门第家出来的女子,心性要比商人家的女子強。经得起大事守得住本心。
阮芷和叶浅玉这一路行来,只隐约的听见读书声音传来,而文家交错的路口。却无一人闲荡。管家妇人迎着阮芷和叶浅玉母女进了主人客厅,文家当家的妇人,站在主位前,她满脸笑容的打量着叶浅玉,笑着跟阮芷说:“叶夫人。你的女儿长得像母,这神态相貌举止,瞧着就是书香门第人家的优雅味道。”阮芷可不敢认下叶家是‘书香门第’这四个字,她笑着说:“文夫人,我和小孩子可当不得你如此的夸耀,我们叶家最多只能算是平实人家。”
文夫人打量一直微笑低头的叶浅玉。她一脸感叹的跟阮芷说:“我听人叶家小娘子是由府城外祖父亲自启蒙,她以后可会在府城读书?”阮芷瞧一眼乖顺模样的女儿,笑着说:“我家父歇闲在家里。一时受不了闲下来无事,便顺带教了自家三个小孩子。按家父的意思,还是想她能在府城里读书,老人家想着女儿家,也只有年少的日子松快。正好。她的祖父祖母开通,也不介意她跟外祖家亲近。我们已打算明年和后年。让她在府城正式入学堂。”
文夫人轻拍手说:“我瞧着叶小娘子就是一个有福气之人,我听我家的夫君提过,阮老先生教过的学生,至今还念着他的好,可惜他却早早对外宣布不再招收弟子,这是真事吗?”阮芷微微笑起来说:“家父的性子刚直不阿,他待弟子好是好,可惜就是太过严格要求。如今他歇下来,不对外招收弟子,我们一家都赞成他的这个决定。”
文夫人一脸失望神情,她略有些失意的说:“我家的次子明年会去府城学堂进修,我原本想着要借叶夫人的光,请阮老太爷帮他瞧瞧文章。如今听你的一番话后,我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了。”文夫人一脸无奈的神色瞧着阮芷,她脸上神情分外希望她能帮着变通一二。阮芷笑着解释说:“文夫人,你说的事情,我会过年节时会回家跟家父提提,至于成不成,那就要按老人家的心意行事。
现在外面的人,言及家父都说好。其实当年家母和我们做儿女的人,非常担心家父会招惹到不懂事的弟子。他待弟子们实在是太过用心,以至于早早就有了头晕的毛病。还好,家父遇到的弟子,都是一些知好歹的孩子。如今一个个会书信给家父,感恩当年家父的用心。”阮芷没有完全拒绝文夫人,她听人提过文家的那位二爷,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文夫人听后微微一笑,说:“叶夫人,如果阮老先生不能收下我次子为弟子,我希望阮大先生能给他一个机会。”
阮芷这下听明白了,文夫人的话原来等在这里,阮芷略微惊讶的瞧着文夫人说:“夫人,象收弟子这样的大事情,家兄不可能越过他学堂里的先生行事,这样会得罪同行,也会影响到文二少爷的学业前程。他要是能和我家兄投缘,可以如同忘年交一般的朋友那般的来往。”文夫人有心想要多说两句,门外却传来一阵说话声音,她匆匆忙忙的说:“叶夫人,你相信我,我们不会行那荒唐事,我们有那份诚心,做父母的一定会周到处事。”
叶浅玉见文夫人眼光望到房门处,她才匆匆抬起看了一眼阮芷的神色,见到阮芷眼含着笑意回望过来,她又微微一笑低头继续装乖巧。房门口传来问候声音,文夫人笑着开口说:“你们都进来,见过叶婶子和叶家妹妹。”阮芷听这话只是微微一笑,笑着说:“文夫人,客气。”叶浅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