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孔希范突然扭头看向朱榑,咧嘴笑了起来。
“当今皇上,颇有太祖之风,殿下的事,还是尽量别让皇上知道,削藩事小,杀头事大啊。”
“啪!”
朱榑气急,竟不自然生生捏爆了手里的茶碗。
“当初赶工期,明明是你孔希范让盛任去做的,说年底你孔家要年祭,不希望施工扰了先人安眠,现在反倒赖在孤的头上?”
嘴里这样说,朱榑心里却知道。
如果孔希范要把这事赖到他朱榑头上,那他朱榑只能背这口锅,因为盛任不可能帮他朱榑说话的!
“堂堂亲王千乘之尊,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孔希范厌恶的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溅染的茶水。
“齐王的名声在山东可不好,听说前两年还掳掠了一个民女,民女不从,被你活活烧死,把骨灰倒进了河里是吧?”
朱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事当初可是下官让青州府压下来的,想着齐王殿下能知错悔改,谁知道现在变本加厉,唉,我辈读书人,就是应该替天行道,为民伸冤,明日我便书信一封,送给暴昭和陈瑛,齐王,等着皇帝的鬼头刀吧。”
“王!八!蛋!”
朱榑眼珠子瞪的通红,低吼着,“逼急了老子,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哈哈哈哈!”
孔希范顿时仰天大笑起来。
“同归于尽?齐王啊齐王,你配吗!”
这种事捅到南京,死的只有朱榑一个,大明,还没有杀他孔家人的刀!大不了,这曲阜令不做便是,换一个不还是孔家人吗?
都是为自家人争取利益,他孔希范不当这个曲阜令,每年宗族里分润各支利益,他还是拿他拿一份罢了。
“既然齐王想同归于尽,那就自便吧。”
孔希范起身就走,被朱榑一口喊住。
“孔县尊。”
朱榑挡在孔希范面前,瞬间变了脸色,仿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冲着孔希范嬉皮笑脸的躬身行礼。
“吾儿贤烶可是您的学生,这层关系在,你我兄弟二人,何必为此翻脸。”
“齐王殿下这般态度,下官心里可就舒服多了。”
孔希范冷哼一声,从朱榑身边迈过。
“齐王在济南府这几个月拿了多少银子,下官心里都知道,麻烦齐王,明日送七成到曲阜,山东的事,我保证一个字都进不到皇帝耳朵里。”
孔希范离开了,只剩下一脸怒容的朱榑和战战兢兢的朱贤烶父子二人。
所谓齐王,就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