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早年拿下的挂靠田,随着原产的‘佃户’病逝或者入狱,直接变脸侵占下来。
而在朝廷正式下文,取消免税、职俸田的国策颁行之后,吉水县当地的百姓把杜家告上吉水县县衙后,他杜家又是通过的哪些关系来震慑百姓,该案涉及到的官吏名单,杜家也是老老实实的全吐了出来。
不仅如此,包括杜家几十年来在江西跟哪些同僚有过利益输送关系,而自杜家之后,江西一大群如杜家这般的官吏门阀纷纷响应,这其中也是有杜家撺掇的影子的。
“我们寄希望于大家伙都这般行径,法不责众,朝廷就会暂缓国策的执行。”
早已被上了刑而奄奄一息的杜家老大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是江西的右参政,这件事里面主要便是我一人联络和指使,跟我那几个弟弟,还有子侄等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真是触目惊心啊。”
负责江西地域的都察院官员拿着名单找到了御前司的监察太监,沉声道:“公公,这江西可谓是烂到骨子里了。”
天下士子半江西,当朝内阁之中,首辅杨士奇和大学士解缙都是江西籍,这不仅大大鼓舞了江西士子的心气,某种程度上也鼓励江西士子大搞乡党山头。
大家伙互相支持,一家贪十家贪!
像陈一新这般主动退田的,基本都是外乡人,而江西本地的坐地虎,早都背地里商量好了对策和串通在一起。要么都退,要么都不退!
这下倒好,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也没跑掉。
“按照圣谕,这要是全砍了,那可是上千颗人头啊。”
捏着收集在一起的名单,都察院的官员咽了口唾沫:“怎么办?”
事情到了这般严重的程度,真要引刀成一快,那地方要瘫痪成什么样子啊。
“怕什么,又没有什么主官。”
太监瞥了一眼:“最大的也不过是个按察使,地方的知府只有三人,同知七人、五品六品衔的佐官几十人而已,大多数还是无官无职的各家士子和一些不上台面的胥吏罢了,过两个月江西开省考,还怕补不齐?”
江西这地的文风在这里,你要说多了没有,十万八万个识字的不难找,一千多颗人头,几百个岗位而已,根本不够那些落第不仕的贫寒士子抢的。
大明六七千万的百姓,哪怕识字率只有百分之一,按照比例,江西这地界的读书人那都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了。
“奉上谕,杀!”
太监眼皮都不眨,便森然吐口道:“凡此名单之上者,皆斩!”
江西的天,便随着这一句话音的落下,被染的猩红狰狞。
而江西最惨的无疑就是杜家了,从杜老头这个家主自下,四个儿子、十七个孙子中的六个全被砍了脑袋!
其他十一个因为年幼还没有功名在身,不存在拥有免税田的基础,自然也不可能有贪占的行为这才逃过一劫,但他们的余生会跟着杜家的女眷一道被流放辽东或者台湾。
杜家的境遇也是江西小半数官吏门阀的缩影,那便是满门抄斩!
而自江西之后,南直隶、浙江这两个士子阶级能量名列前茅的大省也没有跑掉,两个地方加一起也是上千颗人头落地,而诸如河南、山东、湖广、福建这般的便要次上不少,加在一起也不过几百人而已,更遑论山西这种士学不昌的了,山西和北平两省忙着挖煤的。
包了归堆,此番大明涉及免税和职俸田一案的官员胥吏总数也达到了三千七百人!
三千七百人,就是三千七百颗人头!
这般震怖的数字,让大明所有的官员都有一种回到当年空印案的感觉,一时间天下人心惶惶,心神惊悚。
但也因此,退田的进程被无限加快,整整一百四十万顷的田产回到了老百姓和地主的手中,苍穹之中,全是几千万老百姓对朱允炆这个建文皇帝的赞誉之声。
而在这个时候,求是报连续两期刊文,又点了一把大火。
“自建文五年始,地方上南直隶、浙江的税赋由十五税一放宽至二十税一,全国其余各省由二十税一放宽至三十税一,省府两级粮长的补缺损耗额定一半,另一半缺额归朝廷。”
以往是缺多少地方补多少,国库和各省官仓的入库是死数,现在缺数省府两级粮长只出一半,另一半由朝廷买单,可以说一下便让地方那些豪绅地主松了口气,加上减免的税赋,总量上也自然要比过往的年份少掉不少,他们要花的冤枉钱可就肉眼可见的少了一大截。
而减免省府两级粮长的补缺,这也算是另一种的火耗归公了。
刚砍了几千颗脑袋,不能再逼那群地主去死了,各省府的两级粮长要是跑了路,大明的地方税收国策就会很难进行下去,赈灾的力度也会变差。
让出一点甜头,是应该的。
减低粮税,火耗归公,不仅仅可以让民力得的快速的恢复,也可以侧面的鼓励人口生育。
而三十税一的宽政,除了洪武早年执行过一段时间,历朝历代只有文景之治时推行过,这个纳粮的数目等同于当初百姓选择挂靠给士子名下的投田,是一个几乎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数字。
废了免税田和职俸田,如果还按照当初的税赋来看,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