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总算是爽了。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有好事第一时间当然应该先从中找到皇帝的影子,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把功劳安到皇帝脑袋上才是立场正确,不先把皇帝安顿好,怎么lùn_gōng行赏?
“所谓龙生龙,朕能练出新军,自然还是沾了太祖的光。”
朱允炆装模作样的摆摆手,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功劳转移到太祖皇帝的基因上。
“这个夸奖的话就不要说了,徐辉祖请旨,安南应该如何处置?”
“安南谋逆,作为我大明属国,犯上作乱,依臣看,当废之。”
暴昭迈出一步,“改为我大明安南承宣布政使司,置署衙、驻军。行教化礼法,百年后,便是我大明之土地了。”
暴昭的话引起了一大片的附和声,几乎九成以上人都纷纷开口支持。
安南有口五六百万,一旦置省,这可就是一个大省啊,而且安南离南京远,所谓天高皇帝远,这里面,有多少的政治红利和土地红利?
“去传燕王、杨士奇、解缙入宮。”
朱允炆想了想,冲双喜说道,随后扭回头面向朝臣,“等燕王和两位协办学士来了后,大家再共议吧。”
双喜迈步就走,突然被朱允炆喊住,“对了,那个报信的军使,是不是还在午门外候着?”
“是,陛下要召见吗?”
朱允炆摇摇头,“自西南来南京,迢迢几千里,八百里加急之下,这一路辛苦的狠,你差人领他好好洗漱修整,然后赏给他二百两银子,让他在南京城里逛逛,等徐辉祖班了师,朕在召见他。”
“陛下仁义,奴婢领命。”
双喜告退离殿,大殿里郁新突然站了出来,“吾皇仁义为怀,便是一个小小的军使都能考虑到,从而降下恩泽,实乃我等为官者之大幸。”
朱允炆嘴角轻挑。
郁新这话,话外之音不少啊。
他这句话的重点在最后,我等为官者,这就是在点朱允炆,你连一个小兵都能想起来,别忘了我们大家伙可是跪了几个小时。
当下便呵呵一笑,又唤来一小太监,“诸位臣工自卯时便入了宫,现在巳时都快过了,你去一趟尚膳局,拿些糕点和茶水来,让众卿压压肚子。”
大家伙差点哭出声来,皇帝真的是心细如发,唉,要不是你整天憋着心思净出幺蛾子,我们说什么也不愿意找你麻烦啊,咱们踏踏实实的,你只要安心做你的皇帝,将来我们史书上写的时候,肯定把你捧上天,一个千古一帝的美名它不香吗?
奉天殿陷入了安静之中,朱允炆慢悠悠品着茶,底下的大臣们忙着往嘴里塞东西,过了足有半个时辰,朱棣和解缙、杨士奇二人才入宫。
朱棣还好,他是昂首挺胸走进来的,解缙和杨士奇就稍微有些拘谨了。
今日午门求情,他二人可是彻底跟大家伙撕破脸了。
尤其是杨士奇,就是他亲手把郑沂一家送上的断头台!
“臣等参见吾皇圣躬安。”
朱棣抱拳拱手,杨解二人跪地,算是见了礼。
“朕召三位来,为的是西南报捷的事情。”
朱允炆回了声朕安,让他们三人平身。
“魏国公请旨,安南国如何处置,暴阁老的意见是废安南国,置安南承宣布政使司。朕悬而未决,想听听三位的意见。”
朱棣眼皮微垂,“臣署理军事,政务方面一窍不通,这事,臣便不多置喙了。”
朱棣多谨慎啊,他已经在军队层面到了顶,政事,他是绝不敢插手乱说话的。
解缙看了看杨士奇,见后者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臣有不同意见。”
“哦?”
朱允炆一挑眉,“解学士解释一下。”
解缙心里就发苦。
他哪有什么原因,他就是单纯要反对而已。
他今天才跟暴昭他们撕破脸,所以,在日后的任何事情上,无论暴昭一方说的有没有道理,他都要反对,为的就是向皇帝表忠心。
他跟杨士奇要是跟暴昭一方达成默契了,皇帝该怎么想?哦,合着你们俩逗朕玩呢?啥事你们都跟他们想的一样,你们心往一处使,朕还怎么搞朝堂上的政治平衡?
历朝历代数得上号的皇帝,一定是搞政治的好手,会把朝堂分为好几派,方便自己掌权。
而这种同朝为官,但在治国上,甭管同僚施政对错,只要咱俩不是一派的,我就要反驳你观点的现象,就叫做党争。
大家不关心政策对老百姓的影响,只是单纯的为了向皇帝表明立场,哪怕明知道自己的政策会害死很多百姓。
要么怎么说,党争误国害民呢。
好在杨士奇站了出来,替解缙接过了话。
“陛下,安南初勘,民心不稳,非废国立省之良机,安南有口六百余万,虽以多年汉化,但终究是一国,非我汉族,贸然废之,必引起抵触反抗,除非我等学暴元行径,杀到亡国灭种,否则,那片土地是不会安定的。”
朱允炆便微微颔首,“杨学士所说甚合朕意。”
“灭亡一个国家很容易,打败他们的军队,俘虏他们的国王就可以了,但征服一个民族,很难!”
朱允炆意有所指的说道,
“当年暴元灭南宋,战场上所向披靡,逢战必胜,但却在我汉民的誓死抵抗下,推进维艰,暴元举起屠刀,兴四川之屠、常州之屠、襄阳之屠,杀了几百万人,都没有能够吓破我汉人的胆子,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