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是个软弱无力的窝囊废,予辉特意抖了自己抖软塌塌的手腕,伸了伸没什么肌肉的腿,一副可怜吧唧的模样:“你看我这体格,掰手腕掰不过你,跑也没你快。我出海十多年连个凫水都还学不会,脚沾水就发软的毛病总也改不了。要不是你给我指定了片鱼群区,我这个不会打渔的早饿死了。海娘娘是谁?她是东海的海神,是你们的守护神。这些年要不是她对我仁慈,我早不知道被海浪打翻淹死多少次了。我对她感激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杀她呢?你看啊,不管从力气上,还是从杀人动机上,我都没理由对海娘娘动手。”
这一通辩解喊得小海王有些头晕,听上去挺有理的,硬说掌管东海的海神死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料手里,谁人能信?小海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我娘怎么死的?你真的没看见凶手吗?”
予辉一声声叹息:“我的船翻了,叫洋流带来了这儿,大概也是冥冥之中有海娘娘保佑吧。我怎么知道她正好被杀了呢。唉,我也难过啊,这以后再出海,没人保护我了,可怎么办呢。”
小海王指指祁北和小碎:“你们看没看到是谁杀了我娘?”
“我们进门的时候,海娘娘就已经死了。”小碎信心十足地指着金乌神像上悬垂的尸体,“而且通过血液凝固的程度和颜色判断,她死了的确有一会,至少过去了两个时辰。不信的话,你自己去探探温度。”
小海王赶紧跑去探探尸体,双脚果然冰冰凉,台案上大片淌血已经凝固成了偏黑的深红色,他忍不住抱着海娘娘又大哭一阵。
“我们来时,路上没少见到各种海怪,看似在围攻海娘娘庙。”小碎联想今夜的经历,一步步分析,“不知道海底封印是不是已经破除了?跟她的死有没有关系?现场疑点很多,你尽管派人查看那些怪物的尸体,它们都已经丧失了法力,死尸上并无海礁剑造成的伤口。那么这些海怪是怎么死的?被谁杀死的?吸食了海怪法力的家伙会不会才是真凶?”
小海王立刻跳起来冲出门外,捡起地上的章鱼怪看了看:“这么大的章鱼很少见,还是紫色。”
小碎指了指案发现场的混乱状况:“海神娘娘镇守东海怪物,隔得开人间神界,法力并不弱。恐怕在场的我们几个,都不一定打得过她。可你看这里打成一团乱,凶手是一个能跟海娘娘并驾齐驱,不,是一个功力在海娘娘之上的人。能用海神娘娘最擅长的兵器悬空刺死她本人,凶手可相当厉害。”
“那我娘是被谁杀死的?”找不到凶手的小海王茫然了,四下看看仍旧没有线索,回扑到海娘娘尸体上,继续哇哇大哭,“娘亲你怎么丢下我不管了?你还没认我,你怎么就走了。”哭声嚎啕悲切,百灵夫人听着十分心酸难过,看他还只是个孩子,忍不住上前安慰:“别害怕,金乌神使会帮你查到真凶。”
祁北赶紧应声:“对,我一定帮你。”
然后转向小碎,小声说:“现在可怎么办?我们去哪儿查凶手?还有,海神娘娘这一死,海上结界怎么办?是开着的还是关闭的?结界打不开的话,我们去哪里请金乌神?”
小碎张开属灵的眼睛,试图观察岛屿周围,可惜以他的灵力并不能看见东海结界。接着,他看到海娘娘尸体四周萦绕着些许残留气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即使凡人在死后的短暂时间里,躯体上也会留有些魂魄的残缺痕迹。海娘娘本就拥有高深的法力,魂魄散尽更需要一段挺长时间。我们可以跟死人来个对话,问问她谁是凶手,怎么打开东桑岛的结界。”
祁北浑身一抖:“人死了还能说话。”
“当然了。”
小海王耳朵尖尖,听到了小碎和祁北的嘀嘀咕咕,大叫着跳起来:“我娘还能说话?”
小碎道:“只要能与尸体上残余的魂魄建立连接,应该是可行的。”
听了这话,同时亮起眼睛的共有三人:
小海王大叫:“那你赶紧施法,问清楚谁杀了我娘!”
百灵夫人立刻站出来为丈夫争取:“金乌神使,可否也让外子请教海娘娘个问题?这真的很重要,拜托了。”
予辉张了张嘴,究竟没有说出口。
祁北看了看大家反应不一,转向小碎寻求意见:“咱们还得问她怎么打开结界去找金乌神。”
小碎将两手食指按在太阳穴处,凝神定睛观察残留魂魄的形态,摇了摇头:“她死了好一阵,魂魄都给海礁剑打散了,就算收集起来也支撑不了太久。我们要问的问题太多,她不一定全回答得出来。”
“先弄清楚谁杀了我娘!”小海王跳着脚喊,“我要砍碎他报仇!”
百灵夫人连忙说:“金乌神使,可否给外子一个机会?”
祁北为难道:“我们现在有三个问题呢。小碎,这可怎么办?”
百灵夫人一见自己和丈夫处于下风,不管是查找真凶,还是弄清楚东海结界的位置和状况,似乎都要比御官更加重要,这就意味着,丈夫会被丢到最后,她心里当然十分焦急。
反观御官,他平静到没有情绪,不管祁北等人如何争论先问哪一个问题,他的表情一点儿没有变化,跟之前急切追问海龙踪迹、请求祁北允许与海神娘娘询问相比起来,好像事不关己,判若两人。百灵夫人以为是御官一贯的与世无争,可在